188.好久不见?(1/2)
意识沉得太深,连画影都不能,仅凭感官知觉没法去确定。想要凝聚心神,但有心无力,只能迟钝地感知身上这重力,脖颈处的呼吸。希望对方能有行动来打破我的幻想,可仿佛时间静止,而这人也风化了一般,竟一动不动这么趴伏着。
倒是那凶戾之气慢慢褪去了,我感觉不到敌意,大抵是......这条命保住了。
禁锢始终都没松除,甚至将全身重量都压伏下来,胸口的空气被挤压,而气息就停留在我头侧,每一下呼吸伴随着暖热呼在敏感的颈部皮肤上,使我寒毛竖起。大约数着那呼吸的频率越见清浅,才明白过来对方好似睡着了。
被这一拨乱,我那沉在底部的意识好像蠢蠢欲动,时有游离的影像一闪而过。最终被感染,无论是感官还是意识,都褪去,沉入了梦乡。
感觉身体在被拖动中,眯开眼看到斜阳下削短的头发,颀长的身影,顿了半响才领悟过来还是那个梦,少年高城和少年时的我,延续下去了。这次同样我以自己少年的视角看待外界,而此时处境当是我被他击昏后。
他竟然并没扬长而去,而是......很随意地提了我右腿就这么拖着走。地面不平坦,偶有凹凸的石块,所以可想而知几经磨难,头都被磕了好几下。要知道我在自己少年时的视角里,就等于是感同身受,浑身各处都在疼。
正暗呼痛时他突然回转过头,冲我咧嘴邪笑:“还以为要再带你溜几圈才会醒呢。”
把人倒拖着走,有这么溜的嘛?听到女孩声咬牙切齿地问:“你把我敲昏了为什么还不走?”他像是听了什么有趣的事,返转过身时终于丢下提着的右脚,“我为什么要走?”
默忍过脚砸在石地上的疼,才撑着身坐起来,这时才觉耳后颈的疼才是最剧烈的,好家伙,他那一记真是下狠手,完全就没顾忌我是个女的。
只见他拿脚踢了踢我,一脸邪冷:“你还没说我为什么要走呢。”
“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
“哦?谁不允许?叫他出来呢,先问过我拳头再说。”
野蛮、专横、狂傲,是我对少年高城的注解。另外,他那双血红的眸子,以及性格里带了的邪性与戾气,完全毫无遮掩。因为是梦境,所以影像跳跃常有,一晃神后就突然遁入了黑夜,且我走在林中,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诶,你在不在?”我在黑暗中探问,却很小声。隐约明白我是在找他,但并无人声回应,又走了一段我重复刚才的问题,这次声刚落就见一道黑影迅猛扑来,将我重重砸在地上。
另一层自主意识滋生:这样扑击的方式,原来是他的老习惯。
而此时鼻间闻到沉浓的血腥气正来自他,听到自己在问:“你没事吧?”看不清人,只看到那双妖冶的眸闪着诡异的光,粗重的呼吸里尽显戾气,他很狂躁,仅从那扣住我手腕的力量就能判断了。但听他嘴里却冷凉而道:“能有什么事?那几个老家伙以为合起来就能制服我,还给老子放冷枪,哼,我会加倍还回去的。”
“你别吹了,长官他们都很厉害的。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了,叫你早点走,你不听。”
又是重重冷哼,不屑之极我所言,可下一秒突的整个人重量砸下来,头沉沉地歪倒在我耳侧。愣了半刻才明白,他昏过去了。
梦境中止,意识迅速抽离回到现实,竟然所处情形与最后一个梦境几乎相同。只是我与他都换了时空与地点,而这时的他也只是睡着并非昏厥过去。
心中猛的一顿,他?!涩涩麻麻的感觉从身体里钻出,蔓延各处,等那层褪去后,就是说不出的刺疼,遍布周身。
一年了,我从没想过他。这是实话。
因为懂一些心理学,知道那块顽疤一直在,不管晾多久只要触碰到,还是会自动撕裂开来,然后,生疼。告诉自己,无论喜欢还是爱,当该结束时就结束。也告诉自己,无论曾经还是在孤岛上,他对你好是存了目的、利用、谎言,不要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有多与众不同,因为他是这世间最好的心理大师,掌控人性就像吃饭那么简单。
他捏住了我所有的软肋以及命脉,他听我说过喜欢和爱,却从没回应过来,其实早就已经把答案摊开在那了。所以,他在决定舍弃和离开时,可以走得没有犹豫。
最后一次这么想他时,我对自己说,假如将来有一天真的如他所言再见,那么我一定会对他说:高城,我不喜欢你,从来。
当感官知觉凌驾意识,脑子无法作判断,仅仅是那敏感的危机意识感应到危险的存在,就已经心有所感,却偏执地往猛兽身上去想。可现实是,迅猛的一扑,与曾经、梦中一般动作,避无可避,只能让感官跟随了意识一起沉沦,却**裸地梦见少年时。
到这时,我还能怎么逃避说身上伏着的这个人不是他?
轻叹,意识回来了,感官知觉也在,眼睛睁开了,我空洞地的瞪着黑暗顶上。
至始至终脑中都是空白的,本能的呼吸,尽管被完全压制着变得沉重。不知过了多久,伏在身上的人终于动了,最先异常的是气息,明显的一敛,几乎感觉不到脖颈间还有异样。转而他抬起了头,没有像曾经那般戴了夜视镜的绿眸,整个与黑暗融为一体,却不能忽视那强烈的目光盯在我脸上。
等着他开口,讽刺地想会不会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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