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人要遭“殃”了(1/2)
奎老头家门外,冷清的胡同内没个人影,天色阴沉,感觉不到中午时段的暖意,透过半开的院门,能看到一楼的灵堂陈列着一张简易的行军床,穿着寿衣的奎老头就躺在上面。
因为离得稍远,我没能第一时间看清他的模样,灵堂里也没有人接待,仅剩下那奎老头脚下一个冰冷的漆黑火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奎老头去世的关系,看着他家的二层小楼,感觉像是被笼罩了一层灰影,显得毫无生气。
和夏宁相继进了院子,走进房门时,夏宁停下对着门口边的“空气”低声说话,我肩头的黄小妹便告诉我那是灰拢田,说这家堂口的妖仙就剩他一位了,正在交代奎老头的身后事。
我叹了口气,原本一堂子妖仙要是能把奎老头引上正道,好好的行善积德,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早就没了阳寿,搞的现在树倒猢狲散。
转头看了看灵堂,便见行军床上的奎老头要比半个多月前消瘦许多,一身棉质寿衣有些宽大,更显得遗体瘦小,再加上毫无血色的面容有些愁色,想必去世前受过病痛折磨,去的不太安稳。
“小妹,奎老头在屋里么?”
我转过头低声问了一句,说的自然是奎老头死后的鬼魂。
黄小妹点了下头,指了指房间角落道:“他初成新鬼,脑子还不灵光,在那里飘荡着。”
我顺着黄小妹所指方向看了一眼,这个时间段我倒是看不见鬼物,可能是有点心理作用,觉得那墙角的地方采光很差,好像真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那里。
微微摇了摇头,奎老头虽然是因为癌症而死,却也算寿终正寝,自身灵体就像是睡了一大觉,会有一段长期的朦胧困惑期,这不像横死的鬼,会因为自身怨气深重导致心智及时激活。
他初成新鬼对旁人没什么影响,倒是面对他的遗体要小心谨慎些,得防着死后出“殃”。
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会呼吸吐纳,以维持生者的生理循环,而人死后并非呼吸消失,而是只剩下了呼没有了吸,这“呼”可以理解为呼出来的死气或者某种病菌,会聚集在房内的某个角落,自古以来便称之“殃”,喻意不详。
而这种东西也确实对活人有影响,沾上了能得病,症状多为感冒发烧,且久烧不退。
民间对“殃”的理解也有很多,有的地域管其叫做“煞”,说是人碰人死兽碰兽亡,讲究很多,家里有亲人故去做白事时,都要请阴阳先生测算“殃”的位置,避免灾祸,这是丧葬习俗里的重要一环。
我问黄小妹“殃”在哪里,她指了指棚顶,“二楼客厅,距离楼梯口不到三步的距离,差不多两米的高度,脸盆那么大的一团,上去时候低点头!”
转头看到夏宁一时半会都没和灰拢田聊完,奎老头家也没发现一楼来了人,我便打了声招呼直奔二楼。
一路上去,窄小的楼梯十分逼仄,铁板焊接的楼梯踩上去感觉不太稳当,听着楼上始终没有停下的争吵声,二楼的地面便在我眼前一点点落了下来,只是还没来得及瞧见人,我便闻到空气里明显的烟油子味,弄得我差点恶心的想吐。
干什么呢?抽烟大会怎么的!
抬眼一瞧,楼梯口正站着两个穿羽绒服的中年男人抽闷烟,一口口死命的吸,烟蒂都烧到最末端了,俩人才相继踩灭烟头,冷着脸看向屋里。
走上来,入眼好似一片浅蓝迷雾,头一眼只能看到些人影和窗外的光亮,细看之下才发觉二楼客厅里是有十几个人,而窗口处那个年纪不大,被人围着连连逼问的清瘦青年好似我要找的正主。
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和烟味,简单听了两句我就明白怎么回事,这屋里的人大多是奎老头干副食品代理时聘用的业务员,这时候正讨要工资呢,挥着一张张类似发票的东西,张口闭口就要四千、五千的,还有一个大婶最为起劲儿,张口就要八千六!
好么,现在干业务这么挣钱了?
我转头瞅了一眼墙壁上那张被数字填满的业绩表,隐约想起上一次过来时还没这么多销售数据,再仔细查看笔迹,好几个区域都是同一笔迹,保不齐是被人在临近时间段伪造的。
再者说,奎老头临终前应该无暇顾及自家的买卖了吧,灰拢田又把五鬼运财术弄来的运道送还,这短短半个月怎么可能有如此惊人的销售业绩。
我眼皮一跳,这些人想趁火打劫欺负奎老头的儿子不成?
再看那一群人之外,还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坐在老旧沙发里被人质问着什么,像是奎老头雇来的会计,那个开口就要八千多的大婶已经掉转矛头指向她,说她算错了账目,那大嗓门给人家姑娘唬的脸色撒白。
这些人动静太大,再这么下去,奎老头的魂可就要受惊,我抬头看了看棚顶,知道“殃”就在上面,这“殃”也不是一动不动的东西,这些人在这里争吵,身上的阳火会有剧烈波动,产生无形的磁场能量对“殃”有影响,到时候“殃”有了移动,落在谁身上谁就倒霉。
唉,真就是什么样的领导什么样的员工,奎老头活着时候吆五喝六的满口脏话,他家的业务员也不是好应付的主,一个个素质不高。
“喂,兄弟,你是奎靖宇吧?”
我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那个被人围住的青年喊了一声,就见他转过脸,露出眼镜下的一副苍白面孔,看起来有几分懦弱。
他没回我的话,神情十分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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