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械斗(1/1)
十八岁那年,我目睹了一起大械斗。据上了年纪的人说,这场械斗其激烈程度让当年的海盗和反贼都无地自容。
这场械斗的参与者是我们镇和隔壁镇几乎所有成年人和即将成年的未成年人,上到快进棺材的老当益壮者。不少两鬓斑白的阿公阿婆也扎头束腰,精神抖擞地拿起锄头鱼叉,抱着重在参与全民健身的理念参加了资源保卫站。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在两个镇子有争议的山地地区发现了一个不小的银矿。尽管大家都是渔民,但银子绝对是个好东西,何况大家在海上打渔的时候早已看对方不顺眼,常常发生海事纠纷,只是鉴于自己船上的鱼,所以常常是赤脚不怕穿鞋的,打到鱼比较多的一方会先跑。这次战场搬到了岸上,便没有了投鼠忌器之患。村民纷纷表示,准备砸锅卖铁,推倒灶台,连家都败掉也在所不惜地要赤了脚捡起砖大干一场。
此次械斗由于规模巨大,参与人数空前,所以很多常年打渔的村民或者常年种地的村民没掌握动作要领,比如种地的村民拿着锄头以多年养成的耕地的姿势向对手攻击。
一般会用渔叉,经验丰富的渔人比较抢手。他们常常会在几步至几十步之外,嘿的一声潇洒有力漂亮精确地射出渔叉,造成威慑对手的远程攻击。但也常常有人出于多年的叉鱼习惯,会不自觉地跑过去乐呵呵地捡渔叉,看看叉到了什么东西没,于是又被对手埋伏的锄头给锄了。这样,回收渔叉的就给干倒了,不少渔叉因此成了一次性攻击兵种。
械斗最激烈的地方,银矿的入口变成了拉锯中心,几易其主,每天都打得依依不舍。情况常常是今天我们镇打下了入口,几天后由于防守不力,战术没打出来,同时客观原因也是部分人淘矿掏得太兴奋,出人不出力也出不了力,导致群体整体战斗力下滑。于是银矿沦陷,几天后对方又重蹈我们的覆辙,银矿再度被占领。每次夺回矿场的时候,我们镇的领袖,即我们村长,每次都要大喊一边,我操狗娘养的昨天他们掏了这么多银子去,妈的今天我们一定要掏更多,超过他们,要比他们更狗娘养的,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要阻止官方介入,否则大家都玩完。于是每当有官府的人员前来探询情况,双方就打得特别激烈。大家都亮出最厉害的家伙,官府的人在旁边观看的时候,常常会收到意外飞出的铁锄头,菜刀,肚兜,皮护胸,血滴子,双节棍,腌鱼干酱火腿,惊恐的侦察员把这惊恐的一幕汇报给官老爷,官府的具体
文化大师0
分析是,泽人剽悍,愚俗好斗。若吾横加干涉,必陷泥泽遭其报复,一旦两方蛮民合流击官军,吾军必将伤亡惨重,吃不了兜着走,吾官威尊严脸面扫地。蝇头小利不可贪矣,否则必得不偿失。
于是这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械斗。很显然,这个械斗是以银矿告罄而停止。
在这场械斗中,小李北村的少年英雄,莫飞,李陈东,李修,李依四力渐崭露头角,脱颖而出。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指挥村人撤退兼顾断后。邻镇的阿公悟性极高,经过几周的械斗,独创了一套十分了得的叫火炎旋风追击棍的招式,也叫见人疯。招式具体是,抡直锄头在原地转圈,待高速转动后开始向敌人移动。移动中一旦击倒人员后,不管敌我,一律将倒地的人员当深埋的萝卜一样对待,疯狂高速地锄地挖掘,极为残忍。此招最狠之处在于发动者完全不顾招数发动完毕后会对自身造成晕眩,呕吐等诸多不良反应,简直属于自虐式同归于尽的杀手锏。
而在锄头移动旋转中向其投射渔叉,则会有几率被弹开,当然弹开后是飞向敌方还是我方也是一定随机几率,四哥曾多次被反弹的渔叉击晕。
在我镇最后一名矿工头扎红布,背一个大包袱满载撤出矿洞后,我果断退出战斗,放弃矿场。
村人都带着银子撤到村长家聚集,现在每个人在村长家都有一个账户,存放银子。顺带修理武器和工具。在这个时候,村长家是守卫最严密的地方。
陈东进来报告说,“村长,刚有一个自称是你在龙泉的兄弟送来这个箱子。”
村长正趴在桌子上的一张地图,拿笔比划着说,“好,不愧是我多年的基友,都知道我现在急需物资,有他们那些家伙支持,以后银矿就是我们的。”
我打开箱子,一阵刺眼的光泽。陈东在一旁竖起拇指说,“果然天下宝刀出龙泉。”在官府要求买菜刀买条凳都需要画押制的管理下,敢这么明晃晃地运一箱真家伙在大街上溜达的也不怕有人说他们造反的,也就只有更强悍的龙泉军火商人。光泽过后,村长拿起一把朴刀,由欣慰马上变成满脸怨念,“他妈的奸商,都生锈了!”
银矿的消息随着械斗火拼程度的激烈渐渐活跃地传播开来。
夜晚,阴霾过月明,陈东手执火把渔叉戒哨警备。阿修在屋内边喝酒说道,“听说最近从登州来了位神秘将军。”四哥说,“管它呢,只要不跟我们抢银矿就好。”阿修说,“不,听说专门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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