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2)
“放心吧,他不敢”笑够了,她淡淡地说。这会儿南京方面的电话应该到了,不出意外,沈杰马上就能回来。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沈孝儒问,“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拿自己亲生儿子来赌气。我知道,你不想给他钱,但是你要看是什么事情!是不是非要你那个宝贝心肝沈诚出了事,你才知道着急?”
“你胡说什么?”文清韵往外看了一下,还好没别人。这是她的大忌讳,凡事都有商量,就是不能涉及沈诚。
沈孝儒冷笑:“我说错了吗?沈杰生病,你当娘的看了一眼就算了,沈诚一样闹病,你守在床前三天三夜不合眼。我问你,要是这会儿被抓进去的是那小子,你会这么做?”
文清韵被问住了,就这么一怔的工夫,沈孝儒已经叫人去取钱,亲自到警察局接沈杰。用他的话说,儿子没有亲娘,还有个亲爹。
沈诚躲在门后,听得一清二楚。沈孝儒走了,他才走进来,看着文清韵,眼里有自责。他长大了,高鼻深目,眼神笃定,有着比实际年龄老成得多的深刻,身材修长,皮肤略有些黑,更添了男孩的英武,他把爹娘的优点集于一身,见了他,文清韵就觉得钟汉和清株都在眼前。她还没有告诉他真正的身世,整个世上只有她和秀姑心里清楚。再等等吧,她对自己说,等到他再大些,能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再讲。
她打心眼里心疼他,偏他,总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几个孩子,所以才更怕别人提。
“娘,”沈诚的嗓音偏暗,眉头微微皱着,“弟弟没事吧?”
文清韵故作轻松地笑笑:“怎么会有事?我是想啊,该让他长点记性,省得隔三差五出去给我惹事。”
沈诚不笑:“弟弟还小,淘气了些,以后会好的。”
“就你惯着他,什么还小,你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没见你闯祸?”文清韵无奈地叹口气,亲兄弟也不如他俩亲,从小同吃同睡,一个闯祸了,另一个认罚,一个挨罚了,另一个就求情。她不知道,这里头不光有兄弟亲情,更多的是沈诚的歉意和报答——他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出身低贱,文清韵对他再好,也有看不到的时候,下人们琐碎的言语不时传进他耳里,让他早早懂得了什么是“身份”,也明白自己抢了属于沈杰的疼爱。他对自己的身世有太多疑问,不问,是怕文清韵伤心。也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告诉他。他从不拿自己当少爷,只想将来做一番事业,报答文清韵的养育之恩。 沈诚不说话了,他不是擅长言辞的人,转身走了出去,正好沈萱的丫头兰花来找他,大小姐养的月季开了,找他去看。沈萱的花是宝贝,花房是禁地,一般人不许随便进出,怕污糟了,独他例外。
沈孝儒让车夫把车开到警察局院里,门口站岗的认识沈家这辆福特,也不阻拦。顾法乾得到通知,整了整衣帽,坐在办公桌后头,等着这个高高在上的海州第一家来低头认错。沈孝儒说的第一句话,就颇和他心意:“顾局长,我是来求您帮忙来了。”瞧瞧,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事实上,就算沈孝儒不来,顾法乾也会放人,反正他出了气,那二十皮鞭够这小子受的。南京大员要是追究,尽可以往下面推,警察局里不缺替死鬼。不过沈孝儒来了也好,给顾法乾圆回了颜面。在海州城,没有不怕他的!
沈杰被人从监狱拉出来,沈孝儒见他一身的伤,险些落泪。
顾法乾在一边假意惊诧:“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动刑的?这是沈家的公子,你们都瞎了狗眼吗?”
旁边有人低头哈腰赔不是道歉。沈孝儒也不说话,搀着沈杰往外走。顾法乾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沈浩回家了,事先毫无预兆,连他的亲娘冬梅都不知道——沈云沛过世,文清韵主家,第一个发布的命令是不用沈浩管她叫娘,人家有自己的亲娘,不能因为娘是姨奶奶就不认。
沈浩跟在大包小包的行李后面走进家门,门房老孙看了半天,才大呼小叫:“大少爷回来啦!”大家蜂拥出来,这会儿才想起他离家有些年头了,走的时候还略带青涩,现在看来已经成熟,眉眼随了孝儒,嘴唇厚些,像冬梅,留了一抹时髦的小胡子,一身笔挺的西装,黑丝绒礼帽,金丝眼镜,站在弟妹跟前,完全是另一种派头。
冬梅拉着沈浩的袖子不松手,不知该哭该笑。沈葭第一个走过去,站在沈浩鼻子底下,特意仰头看,问:“哥,北平人都这么打扮吗?”
沈浩微微弯下腰,伸手摘下礼帽,说:“在我们那个圈子,是的。”引得大家都笑了。
晚宴极丰盛,因为一家子难得聚齐。文清韵也破例喝了一杯酒,算是给沈浩接风。大家听着沈浩讲北平的新鲜事:六国饭店的舞会、金发碧眼的洋人、香山的红叶、大栅栏的繁华、天桥的杂耍,个个向往得不行。
沈葭第一个说:“娘,我也要到北平念书!”
文清韵点点头:“等你考上再说吧,我看你天天在外头野,书本不动,难。不然你问问你大哥,有没有专教惹事的大学,我看你倒能一举得中!”
这番话惹得大家一顿哄笑。冬梅盯着沈浩看,她觉得扬眉吐气,沈家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见过大世面!这在以前,算是状元吧?她忽然觉得有些心酸,险些掉下眼泪。
沈芷看见了,说:“姨娘,你怎么不高兴啊?”
文清韵说:“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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