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灭门的真相(1/2)

“嗯。”在正令书扬面前，凌月并没有什么可忌讳的。

就连他的亲哥哥，当今天子，也不在被避讳的范围之内。

她缓缓点头：“他本就是多疑之人，你就当是我小人之心吧，我始终是有些不放心的。”

他定定看她，眼中仿佛染了墨色，深深浅浅的交错着，似是在欣赏着一件瑰宝一般。

半晌，他忽然轻轻一笑：“帝王多疑，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凌儿对皇兄的成见，是否太深了一些？”

正令书扬稍稍想了想，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世上有哪个人，是天生就多疑，天生就自私的？人都是被现实的残酷逼迫着去改变的，凌儿以为，一个帝王若是对谁都毫无防备，对谁都深信不疑，他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皇位之上吗？”

凌月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迷茫起来。

她怔怔的看着正令书扬。

他一向无拘无束，想怎样就怎样，很少会这样一本正经的跟谁说话。

而一旦他认真了，那只能说明，他对这件事，是很在意的，并不持玩笑的成分。

而凌月也不能否认，正令书扬的观点一点也不偏激。

相反，在对正令轩的看法上，他或许要更客观一些。

毕竟，在她心中，正令轩一再伤害叶辰的事实，是一道深深的坎，无论正令轩做出多少补偿，都无法将这道坎抹去。

这大概，就是正令书扬所说的成见吧。

“其实皇兄以前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的，什么都不会藏在心里，是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与杀戮，让他对人性彻底的失去了信任，彻底的失望，甚至是痛恨。”

他看着凌月的眼睛，目光里有闪烁的真诚，也有对往事的唏嘘：“凌儿，有些事，亲眼所见，与听人说起，那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你没有亲眼见到当年的那种惨烈和残酷，你也不了解，在我和皇兄的心目中，辰哥究竟是一个怎样特殊的存在，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让皇兄变得如此多疑，变得如此不折手段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因为当年辰哥的惨死和母妃的暴毙。”

“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同时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人，就是一个成年人，也未必承受得住，更何况那时的我们，都不过是几岁大的孩子。”正令书扬微微叹息，忆及当年那场骇人的大火，眼中似乎也倒映出了仿如实质的，狰狞的火焰。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对凌月说道：“你知道吗？皇兄虽然痛恨萧雪，但其实他更恨父皇一些。”

凌月目光一怔，不解道：“先帝？他为什么要恨先帝？是因为先帝那时只疼爱叶辰一人吗？”

正令书扬缓缓摇头，目光里已带了从未有过的深沉：“其实……我也恨父皇。”

他略停了片刻，又道：“我想辰哥……应该也对父皇很失望吧。”

他们……都对自己的父亲，抱有这样的怨恨吗？

凌月越发的困惑了。

正令书扬说道：“凌儿，难道你真的以为，要扳倒一个战功赫赫，且满是高手的太尉府，是萧家和上官家可以轻易做到的吗？”

凌月心中猛的一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书扬……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

脑中蓦然一闪，猛然忆及那时她问及叶辰的父亲之时，叶辰忽然而来的怒意，那种无法形容的恨与悲凉，凌月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叶辰带了怒意说道：“我没有爹！”

凌月还一度以为，是因为先皇没有查清事情的真相，便一道圣旨将整个叶氏宗亲满门抄斩，三百余人死得惨烈，死得冤枉。

又将他和他的母后软禁起来，导致他的母后葬身火海，死无全尸，叶辰才会对他的父亲抱有怨恨。

可如今听正令书扬言下之意，似乎当年的真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凌月不可思议的看着正令书扬，却只看到他眼中的悲凉和不堪回首。

这样的眼神太过沉重，出现在谁的眼中，都让人心情压抑。

更何况，是出现在正令书扬这么一个洒脱不羁的人眼中！

仿佛有一座大山顷刻间压了下来，凌月心中蓦然一沉！

难道事情的真相，真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若真是如此，那当年的叶辰，该是何等的痛不欲生？

“凌儿。”正令书扬自嘲般轻轻一笑：“皇帝从来都是自私的，不是只有皇兄才这样，当年的叶太尉，功高震主，这宇宸的江山，几乎有一大半都是叶家打下来的，又是叶家一力捍卫，才得以边境安宁，国中盛世，叶家的功绩，叶家在民间的威望，都足以让父皇忌惮，高鸟尽，良弓藏，自古以来，功臣的结局多半如此，有几个不是如当年的叶太尉一般，是不得善终，含冤惨死的？”

怀疑归怀疑，可是此刻听到正令书扬亲口用这样沉重的语气说了出来，凌月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难道叶氏宗亲的含冤莫白，都是先帝默许了的吗！

这样的事实，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太过叫人心寒！

她的辰儿，心底竟是这样的苦，这样的痛吗！

枉她还以为自己有多了解叶辰，有多爱叶辰，却连他心中最大的痛苦是什么，竟然都一无所知……

“可有些人，就是这么蠢，明明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却还是要像个傻子一样的效忠。”正令书扬的声音低低的，带了少见的苍凉与悲愤：“辰哥的性子，要是能像父皇一点，他早就坐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