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跳舞小人(1)(1/3)
福尔摩斯安静地坐了几个小时了,弓着瘦长的腰,俯身在一个化学器皿上,它里面正煮着特难闻的东西。( 800)他的头垂在胸前,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像一只细长的怪鸟——暗灰色的羽毛,黑色的顶毛。
“也就是说,华生,”他突然说道,“你不打算在南非投资证券了?”
我大吃一惊。虽然我早已习惯了福尔摩斯的超凡能力,但他突然侵入我最隐私的想法,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念头?”我问道。
他在凳上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支冒着热气的试管,深陷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之光,“怎么样,华生,你承认深感吃惊了吧。”
“的确感到吃惊。”
“我应该叫你签署一个文字证明,把这句话写下来。”
“为什么?”
“因为五分钟后,你又会说这个推论简单得近乎荒诞。”
“我保证不这么说。”
“我亲爱的华生,”他把试管放回架子上,换上一副教授演讲的口吻,“你看,要作出一个个推论的话,是要在前一个推论的基础上才能搞下一个推论,其实这并不难。假如不提中间过程,仅仅把前提和结论告诉听众,便会引起惊人的效果,当然,也是一种哗众取宠的效果。对你刚才那个思绪的推断并不难,我审视了你左手食指和拇指之间的虎口,就能断定,你没打算把你那一小笔钱投资到南非金矿去。”
“我看没有什么联系。”
“看似好像没有联系,但我马上就能告诉你有密切的联系。在这一简单的链条中缺少的几个环节是:一、昨晚你从俱乐部回来后,你左手虎口有白粉;二、你只有打台球的时候才会在虎口处抹白粉,以便固定球杆;三、你只和瑟斯顿打台球;四、四个星期前你对我说过,瑟斯顿有购买南非某个资产的特权,只剩下一个月了,他想同你分享;五、你的支票本锁在我的抽屉里,你没有向我要过钥匙;六、你不打算进行这种形式的投资。”
“这太简单了!”我叫道。
“相当简单!”他不太高兴地说,“无论什么问题,向你解释清楚以后就变得十分简单,但这里还有一个没有解释清楚的问题,我的朋友,看你怎么解释。”他把一张纸扔到桌子上,转身又搞他的化学试验去了。
我惊奇地看着纸上可笑的象形文字。
“哼,福尔摩斯,这是张小孩子的图画。”我叫道。
“呃,这是你的看法!”
“要不然会是什么?”
“这就是诺福克郡马场村庄园的希尔顿·丘比特先生急于知道的。这小谜语是由第一班邮差送来的,他本人会坐下一班火车来。有门铃声,华生,我想就是他了。”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楼梯处传来,顷刻之后一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胡子刮得清清爽爽的男子走了进来,由他清澈的双眼及红润健康的双颊看来,他必定是生活在远离贝克街浓雾的地区。当他进来时,似乎也将东岸强烈、新鲜、令人振奋的空气带了进来。他与我们握了手之后,正准备坐下来时,他的眼睛看到了我刚才看过留在桌上的那张写着奇异符号的纸张。
“福尔摩斯先生,你作何解释?”他大声问,“听说你对稀奇古怪的事有所偏爱,我看再找不到比这更稀奇古怪的事了。我事先寄来这张纸条,是为了让你在我来以前有时间研究研究。”
“的确是很怪啊!”福尔摩斯说,“乍一看就像孩子们信手涂鸦,在纸上横着画了些在奇形怪状的跳着舞的小人。你怎么会看重这样一张怪画呢?”
“我倒是丝毫不在意,福尔摩斯先生。可是我妻子就不一样。这张画差点没把她吓死。她什么也不说,但是我能从她眼神中看出来她很害怕。所以我才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福尔摩斯把纸条举起来,正对着阳光。那是从记事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的画是用铅笔画的,排列成这样:
福尔摩斯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叠起来,放进记事本里。
“这保准是一桩既有趣又离奇的案子,”他说,“希尔顿·丘比特先生,你在信中提到了一些细节,不过,要是你能为我的朋友华生再完整讲一遍,那就太好了。”
“我不太会讲故事,”我们的客人说,他那双硕大有力的手一会儿紧扣在一起,一会儿松开。“不管什么,只要我没讲清楚,请尽管问。我要从去年我结婚时讲起,但首先要说的是,我虽然不是富人,但是我的家族在诺福克郡有五百多年了,并且在那里没有哪个家族像我们这样有名。去年我到伦敦参加狂欢节,住在了拉塞尔广场的一个公寓,因为我们教区的牧师帕克也住在那里。有位年轻的美国女士也住在那里,她叫埃尔西·帕特里克。不知道怎么的我们就成了朋友,然后大约一个月后,我深深地爱上了她。我们立刻去登记结了婚,然后回到我的家乡。福尔摩斯先生,你会觉得对一个有历史、有名望的家族而言,这样的娶妻方式是有点疯狂,因为我对她的过去、她的亲人一点了解都没有。可是,如果你见过她,了解她,你就能理解。
“埃尔西在这一点上很直爽。假如我打算改变主意,我不能说她没给过我改变主意的机会。她曾经对我说:‘我以前结交过一些非常讨厌的人,现在只想把他们都忘掉。我不愿意再提起过去,因为那只会让我感到痛苦。希尔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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