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诺言(1/2)
顾永峰动手的那天,黄毛被一个乡镇派出所羁押了,黄毛和一件偷盗耕牛的案件扯上了关系,同时被抓的还有黄毛手下的几个骨干。
那天,黄毛被电棍电的口吐白沫,在所里黄毛用脚踢了一个非正编的派出所人员。黄毛经验老道,同样的制服,从言谈举止和气质上黄毛就能区分正式与非正式。
黄毛受到了不一般的待遇,后来偷牛贼抓到了。竟和黄毛不沾边,但黄毛袭警,他被多扣押了二十四小时。
目的达到了,黄毛回到这个久违了的城市的时候,大局已定。那个社会大哥被人一刀断喉,他是死在自家三楼的床上的,血水浸透了床单。
黄毛被传唤,安然无事。乡镇派出所给出了证明,黄毛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至于动机嘛,那个大哥仇家无数,他想一统那个县城的江湖。
许多人都有动机,并非黄毛一个。
顾永峰用一万元真正的改变了张铁父母家尴尬的环境,他帮黄毛的那件事逐渐淡出了记忆,只是每月和黄毛的一次见面,很让他纠结。他需要那笔改变张铁家每月状况的钱,黄毛这时候看出了他的堪迫,黄毛说,最近手头富裕,我把一年的都给你吧!
顾永峰觉得这样不妥,万一自已要出事了,张铁父母家怎么办?张铁的大妹待业在家两个月了,她高中毕业就一直在家,城市的待业青年中心从根本上无法解决待业问题,厂多、人多,就是活不多。可靠黄毛更不妥,黄毛出事的几率比自已更大好几倍。
顾永峰没有更安妥的方法,这个事他不想第三个人知道。黄毛也不想,思维慎密的黄毛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顺瓜摸藤,好些人都是犯在口风不紧上。顾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但酒后往往失言。我得把酒控制住。
于是,黄毛跟顾永峰说出了他的顾虑,顾永峰说,你是个谨慎的人,这很好。但你不能一辈子控制自已不醉酒,因为你和我不一样,你骨子里就有一种你自已都无法控制的疯狂。
我很忧虑。黄毛说。
烂在肚子里吧!顾永峰想,在熬一年吧,一年后我就解脱了。
那次见面,顾永峰最后跟黄毛说,我要出事了,请你遵守自已的诺言,这个诺言在张铁出狱的那天自动解除。
黄毛看着顾永峰,这个很有本事的男人,对自已苛刻到凉薄,甚至没一件象样的衣裤,却难能可贵的始终对朋友如一,这是什么样的人啊,是什么样的意志支撑着他的精神世界?
你放下心!黄毛说,顾哥,你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我不会让你失望……
黄毛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讲完,混社会的人都忌违说出事这样的话,顾永峰说的最后一年,叫黄毛心惊肉跳,黄毛没有问原因,他知道啥事该问,啥事不该问。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一但事发,就是负担。
顾永峰在这煎熬的又一年即将进入深秋的时候,严打开始了。这是八三年的八月一十九日,秋老虎走向末日的日子。
一夜间风声鹤唳,秋风扫落叶。
那几天顾永峰右眼皮跳的厉害。主灾。
黄毛幸运的躲过了这场劫难,这个消息是白头告诉顾永峰的。白头说,我弟弟运气一直不错,去年社会大哥的死,叫他躲过了灭顶之灾。今年更是运气,黄毛害了眼疾,他上省城大医院开刀去了。现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顾永峰的右眼皮依然再跳,他觉得黄毛还会出事,那都严打,黄毛能躲哪里去呢?
后来,顾永峰眼皮不跳了,没几天黄毛的死讯传来,黄毛死在一个钱字上。
黄毛出逃时一共三人,钱都在黄毛身上,满世界都严打,三人惶惶不可终日。后来,有个人提出了分钱,说万一出事,不至于束手待毙,没钱想跑也跑不掉。
黄毛没同意,他也想过把钱分了,但黄毛否决了自已的想法,他太了解这两人了,这两人都是不甘寂寞的人,分钱就是害了他们。
黄毛说,到中越边境再说吧!
越离边境风声越紧,几次黄毛他们都差点被抓,两人又提出分钱的事,这次黄毛一口回绝。
人就是这样绝望里人性不在,两人这时候有了想法,因为他俩比黄毛更早开始绝望。
那夜,在一个烈士林园里,这种地方阴气重,夜晚了几乎没人。
在草窝子里黄毛睡着了,接连不断的逃亡,叫黄毛困顿不已。
一根腰带勒紧了黄毛的脖颈,黄毛在困顿中走完了一生,致死他也不知道杀他的是他最亲的兄弟。
黄毛的两个兄弟,第二天是在另一个城市的旅馆里被捕的,公安查房,两人睡得跟死猪一样,那个城市离边境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咫尺却如天涯。
在狱中黄毛的兄弟后悔了,其实,黄毛要肯分钱,要是适当的做出解释,不一意孤行,很可能一切都能避免。
这一年,顾永峰在煎熬里再次看见雪花至天而降。白雪的世界,色泽单一到干净。
黄毛给的一万元,顾永峰没敢一次性的给张铁父母,他知道给了张铁父母也不会接受,那个数额太大了,大到张铁父母不敢想象。
一万元顾永峰分成了十份,这一年里为张铁家陆陆续续的花了三份,数字小了,很容易叫人记忆疏忽。两份给了白头,是以自已和张铁的名义,为救张铁白头曾经出过一千,顾永峰想,算是还清了白头的情了。
白头很惊诧顾永峰的大方,他想都没有想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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