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软禁的开始(1/2)

暮色渐浓，天愈加冷的让人直哆嗦。尤其是当门每哈开一条哪怕很小很小的缝隙时，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寒风呼呼的往里直灌，光听声音就能让人不由自主的缩起了颈脖子，连往外边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可是念着从嘉和仲寓仍旧未归的我们，已不知多少次打开门跷首以盼，每置此时，我都特别的怀念玻璃门窗。终于，在狐媚姬已着人出去探过多次之后，从嘉才和仲寓一道踏着夜幕迟迟而归。

微笑着迎过去，正欲开口相询觐见之事，却发现从嘉和仲寓俱是一脸难掩的疲态，笑容牵强，眼神也略显钝滞。我只好吞了含在嘴边的话，草草道了句：“回来啦，外面冷吧？”

从嘉呵着气搓了搓双手，又用掌心揉了揉双颊和冻的通红的鼻头，温柔的笑着接口道：“还好，只是看这天气好似又要下雪了，暗沉沉的，一整天也不现一点日头。”

“快进到里边烤烤火吧，别光站在门口说话呀，还嫌不够冷啊？”狐媚姬已贤惠的走上前，解下从嘉的斗篷交给了守在一旁的宫女小宛，并吩咐用膳。

火炉旁，我笑着从小离手上的托盘里端过一碗已备好的热汤递给从嘉，又端了碗给仲寓，柔声道：“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吧。”

从嘉接过，喝了一口，接着又大口的呼出一团热气道：“好暖和啊！”

仲寓却只是双手接过汤握在手心，并没有急着喝，但一脸的心事重重已明显缓和了很多。

用膳时，我们谁都没有谈论今天从嘉一行见到赵匡胤的事情，也没有谈论日后赵匡胤会对我们有什么安排，只随意的寒喧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冷暖问题，对比着江南与汴梁天气的不同之处。比着，比着，我们就都沉默了，只专心用膳，但又各有所思。

待碗筷撤走后，桌面上又换上了一壶新沏的参茶，冲到杯子里，顿时洋溢出一股清甜中透着些许轻淡的苦参味，仿佛只要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都能令人提起精神来。从嘉深吸一口气，一扫之前的欲言又止，坦然浅笑道：“皇上今日赐了我一座宅子，过些天等那边收拾妥当就能搬过去住了。”

我和狐媚姬看他心情爽朗许多，心中自是高兴，于是对望一眼附和着接道：“是吗？这么快啊，不知道那宅子是什么样子的哦？好期待啊！”

“是啊，这可是好事啊，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啊！要不，明日叫小宛多备几个好菜，再备些好酒，我们高兴高兴？”狐媚姬说着就要召小宛过来，冷不防被仲寓的一声冷哼给诧的愣在当场，扭过头向着仲寓问道：“仲寓，你这是怎么了？”

“小姨，你认为赵匡胤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自从在船上度过了一个多月后，狐媚姬与仲寓之间的相处也好了很多，仲寓虽对她还不是太热情，但也偶尔会叫她一声“小姨”。

“此话怎讲？”狐媚姬面色一紧，急急追问道。

闻言，我只顾低头喝茶，并没有多说话。这个宅子，虽说是赵匡胤所赐予，只怕也与牢笼无异，只是豪华了数万倍而已。也许，从嘉从此就要过上被软禁终身的日子了吧？我虽不知道详情，但看从嘉晚期所作的那些诗词里，不是已明确的说明了一切吗？

“仲寓！”从嘉板起脸不由分说的训斥仲寓道：“为父与你说过多少次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是一国之帝，也是你我今后的君主，你如何能直呼其名？如今你已长大成人，难道连这点成败也不能担当吗？皇上仁厚宽容，如此相待已是大度之极，若换作你，你又待如何？”

仲寓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儿后，终是收起愤怒，起身朝从嘉深深叩首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今后再也不会如此鲁莽了。”

从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怜爱之色更是溢于言表。他伸出手掌在仲寓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又拉起他道：“乖孩子，坐下吧，你记得就好。”

古代帝王的权威就是这样，不仅游于言表，更是深入人心。越读圣贤书，就越是根深蒂固，不可扭转。再说了，就算有满腹怨言，此时此处亦不可抱怨半句，因为“隔墙有耳”。仲寓或许年轻气盛，但从嘉不会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忍不得一时，便会招至杀身之祸，死不要紧，可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不就全都白废了吗？

气氛一时有些郁闷，我假装打了个呵欠，撑起笑脸，在从嘉的舐犊之爱中借故告辞道：“啊，或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我老觉得四肢乏力，睡意绵绵呢。”

从嘉夹着歉意怜惜的说道：“那你快些回去休息吧，切莫伤了身体。小离，小韵，你们可要好生照顾好姑娘，万万不可大意了，知道吗？”

两个丫头赶紧行礼，扶住我齐声回道：“是，奴婢们不敢有失！”

唉，她们哪里会有什么失，简直就是无微不至关怀备至啊。出发来汴梁前，宫中送走了那么多的宫女太监，我也将她们的名字列在了里边，可是她们死活都不愿意走，哭着求着留了下来。光凭这份心意就足够让我感动了，试问她们又怎么会不全心待我呢？我暗自摇了摇头，状似无力的摆了摆手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我刚转身，就听到了仲寓的告辞声。我没有回头，自顾着出了门。

外面寒风瑟瑟，寒气逼人，我不由的缩起脖子，同时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有时会想的太多，容易无法控制的陷入多愁善感，但既是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