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妖后诉衷肠(3/4)

我微微拧起双眉，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她道：“你……不会是杨贵妃吧？”难道杨贵妃成妖了？抑或杨贵妃本能就是妖？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妖后神情一窒，脸上渐渐露出一副怀念的模样来，一边惘惘然的追忆着什么，一边喃喃道：“杨贵妃？有多久没听人这样叫过本宫了？算来也有两百多年了吧？”

看到她深陷回忆之中，追思情感怀念爱人的样子，我反而讶异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怔怔的看着她。也许女人，再狠毒，就算是如此无恶不作的女妖，也总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吧？而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凶狠之相，反倒多了几分柔情和悲伤，看起来就像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女人。

只见她表情忽喜忽悲，忽笑或泣，好似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口口声声要除掉她的我。直到半个多小时以后，她才渐渐回过神来，抬起眼看向我幽幽的说道：“你只说我伤害了人类，但你可知我心中的痛，我心中的苦？妖？何谓妖？你和那些个所谓的正义之士一样，只知妖、妖、妖，可你们又了解妖多少？”

她眼神一凛，甩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冷笑一声后，又缓缓道来：“想当初我刚刚修炼成人时，一派天真烂漫，纯洁无瑕，一心学人类想要寻个可以托付终生之人为伴侣，结果我却偏偏遇上了一个喜新厌旧的负心人！想当初，还是夏王朝时，一****偶尔途经一个征战之地，见到了英伟不凡，文武双全，且力大无比的君王履癸，从此便倾心不已。于是我化身成为有施氏妹喜，委身嫁了与他。一开始，他的确待我不错，封我为皇后，还事事依着我，处处疼惜我。可不久，他又得其他美人而爱之，竟多番冷落于我，对我不理不睬，甚至还嫌弃我不够风情，不懂体谅。我满心失望，却也忍心吞声，百般讨好，只盼他能回心转意，却不曾想郎心如铁冰冷坚硬，半点不留情。最后我不得不设法毁了他的国家，让他一无所有，想着只有这样他才能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可没料到如此竟也要了他的性命去……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心中痛极，却已无回天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想说话却发不了声音，看着他想抬手却使不了半点力气，看着他在我怀里一口一口渐渐断掉气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什么叫心如刀割，什么叫悲痛欲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瞬间，他曾经带给我的所有痛，所有伤，所有的无情无义，都统统烟消云散，不复记起，只希望立刻就能随他而去，与他共赴黄泉……奈何，我乃是九尾狐化身而成，又怎会轻易丧命？”

说着，她泪流满面，哽咽不止，更不住的摇晃着身体用颤抖的双拳捶向胸口，已是泣不成声，语不成调。我心里亦不好受，叹口气递了绢帕给她，心中想着，原来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啊。唉，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恸声啼哭了好久后，她才渐渐平息下来，只静静的靠在窗栏上一动不动，两眼空洞的望着窗外，毫无焦距，也不再流泪。窗前，她那被泪水洗涤过的脸庞上脂粉残留，颇为狼狈，再不复平时的妖媚撩人，可看在我眼里，却难得的多了一分清丽，也让我的心头荡起一丝淡淡的怜惜和同情。

心情稍作平复之后，她抬起衣袖擦去了满脸的泪痕，又整了整头发和衣衫，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才转身看向我道：“自此，我便发誓，我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不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口中虽说的轻巧，心里却难以放下，直到七百年后，我方放下心中哀痛，化身成为有苏氏妲己，跟了商王子辛。商王当时虽年事已高，但却对我爱护有加，言听计从，我也一天天在他的怜爱中回复了些许曾经的快乐，无奈好景不长，殷商最终又为周王姬发所灭，我也成了万民之恨。唉，最后我逃离未果，被姜子牙所捉，只得自损道行断去一尾，留下分身，才得以逃过一劫回到深山继续修炼。”

说到此，她轻轻叹了口气，又望向窗外，眼中惋惜之情倍增，也不知是为了商王子辛，还是为自己的那一根断尾和失去的道行呢？

半晌后，她侧目瞅了我一眼，又幽然道来：“在深山中，我也曾想过要断了尘缘全心修炼，可每每思之宫廷繁华，我心中就如万蚁啃噬不得清静。两百多年后，我终于无法忍受山中的寂寞冷清，又下山而去，化身成为了有褒氏褒姒，做了周王姬宫湦的妃子。周王倒是对我尤为疼爱，还封我为后，封我的儿子为太子。只是当时我虽有心享乐，但终因心中长期郁结而闷闷不得其乐，总是想笑却笑不出来，所以周王为博取我难得的一笑，便因了‘烽火戏诸侯’而失了整个国家，也让我再次失去了宫廷里的高贵生活。”

说到此，她眼光一转，凶狠毕露，冷哼一声道：“从此我便知道，无论男女，手中都不能没有权力，只要大权在握，你方能随心所欲，天下尽归！于是，我又等待了上百年的机会，化身为骊戎部落首领之女骊姬，献媚讨好于晋王姬诡诸。我利用晋王对我的疼爱，费尽心机，只为揽权于我母子之手，为所欲为！可恨天竟不从我所愿，一夕之间，全盘尽毁，所有努力都又化为了空无，荡然无存。心灰意冷之余，我只得又孤身回到了深山之中，并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