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喜春晴,几夜愁春雨(2/4)
伸出左手,指着手背中心的一条青筋,“是这里吗?”刘医生点点头,告诉他枕头最好要倾斜着,这样不会太疼,又教他其它的步骤。乔子砚试过两三次已经很熟练。
径直将枕头从手背上拔出来,换了新的枕头,连上药水瓶。
刘医生望着他流血的手背,“二少,您的手……”
乔子砚却看他一眼,“替我扶着她。”
他将程曦的双手轻柔握在掌心上,温声道,“还记得《千与千寻》里的无脸人吗?他不停地占有,不停地吃人。但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太寂寞了……”
少女终于在他怀里慢慢地平静下来,他将针头轻轻推进她的血管中,整个过程极快,程曦再没有唤过疼。
刘医生终于松口气,连忙上前替乔子砚处理手背上的细小伤口。
乔子砚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女孩昏沉不醒的苍白小脸上。恍惚间,他看到从她睫毛处缓缓落至枕边的两行泪。
屋子里陷入深寂如海的沉默。刘医生离开后,乔子砚才伸出手,抚去她脸上的微凉泪痕,“小曦,你会否明白?有时候,伤痛也是一种爱。一种无法割舍,不忍放手的爱。”
高烧40岁度,程曦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梦里,她见到许多的人。
见到父母撕破掩面不管不顾的争吵,幼小的她就站在一旁,沉默落泪,茫然无助。
见到爷爷和奶奶双手相执,温和浅笑着望着自己,奶奶说,“小曦,爱是一辈子的事。”
她不懂。爷爷和奶奶,程煜和艾兰。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局。
然后,她看到乔默笙,暮鼓晨钟的美丽时光里,他温润浅笑看着自己,“小曦,因为有你,这周遭的一切才有缤纷色彩。”
她轻轻笑起来。心中开始明白,爱之于每个人而言,意义都是不同的。爱对程煜和艾兰来说,是激情过后彼此的折磨;爱对爷爷和奶奶来说,是每一个清苦日子里的执手相携。
爱对于程曦来说,是乔默笙。
她缓缓睁开眼,刺眼日光中,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乔子砚高大冷峻的身形。
啊,又回到令人失望的现实。
乔子砚看到她眼眸中清浅失落,却没有生气,“睡了这么久,起来吃点东西。”他说完,转身下楼。
没过多久,程曦走下楼。大约是大病初愈,她的胃不停地抽痛着,非常的不舒服。
徐妈盛了一碗清粥给她,程曦迟迟不去吃。
乔子砚见状,将心蒸蛋放到她面前,谁知程曦一闻那味道,一阵恶心感瞬间涌上来,她狂奔至洗手间,蹲在马桶边吐个不停。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胃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吐,胆汁浸满她整个口腔,苦得很。
筋疲力尽回到餐桌前,乔子砚却面不改色,继续让她吃东西。她抬眸淡淡看他一眼,“我不想吃。”
乔子砚于是自己喝了一口粥,任何用手箍住她的后脑勺,冰凉的唇贴上她的双唇。感觉到她的反抗,乔子砚道,“吃进去,再吐,我就接着喂。”
程曦气恼,用力狠狠咬他的舌头。她很用力,口腔中渐渐有血腥味蔓延,这男人却始终不愿放开她。
一直到她终于咽下粥汤,乔子砚才肯让她自由。她恨得红了脸,浑身无力地撑着餐桌,“乔子砚,你混蛋。”
乔子砚却毫不在意,将那碗粥推到她面前,“自己喝?还是我继续喂你?”
她咬牙,终究是自己拿起碗来喝。
哪怕知道她喝下去没多久就会全部吐光,但乔子砚却还是令徐妈不时让她吃东西。
足足一个星期,程曦才慢慢恢复。这一个星期,乔子砚寸步不离,一直留在香山别墅里。
徐妈有时看着他疲惫身影,会忍不住叹息。少爷为这女孩做了这么多:怕她疼,每晚都亲自替她打针;怕她不喜欢,总是要等到她彻底睡着之后才会走进房去看她;怕她没有胃口,每天变着花样让厨房准备清淡开胃的小菜和粥食。
哎,可惜,二少为这女孩做了这么多,却从来换不回那孩子一丝半点的笑容和感谢。
那女孩的心,竟被她家少爷还要冷,还要狠。
徐妈端了汤药走进程曦卧室。午后,女孩披了一件极厚的羊绒外套,坐在摇椅上,正垂眸看着书。
她走过去,“程小姐,喝药了。”
程曦沉默端起汤药,一口饮尽。徐妈为她送上蜜饯,“这是少爷亲自去买的。”
程曦却看都不看,低头继续看书。
徐妈收回手,看她一眼,道,“程小姐,做人要讲良心。前几天你发烧40度,脑袋都快烧傻了,是少爷亲手替你打的针。因为你,他现在手背上都是被戳的针眼。还有,整整一个星期,他为了照顾你整晚整晚不睡觉。你就算再讨厌他,也该对少爷说声谢谢,那是最起码的礼貌。”
程曦听了徐妈的话,放下手中的书,沉默良久,忽然道,“我饿了,竟有点想念a大甜品店里的芒果布丁。”
徐妈闻言,顿时蹙眉。
程曦许久不曾有过情绪的脸上,此刻竟泛起一丝浅笑。乔子砚站在门口,望着她脸上浅如一缕春风的笑,开口道,“换衣服。”
徐妈一听,连忙阻止,“可是,乔先生吩咐……”
乔子砚只淡淡扫她一眼,徐妈即刻收声。
又是那辆明黄色的跑车。程曦坐上车,目光瞥到他白皙左手上那些极细微的针孔,转开目光,她看向窗外。
春暖花开,一年中最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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