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雪中送炭(1/2)

“夫人，在吗？”突然，一把清脆的声音透过窗户传来陪你看这场盛世烟花。

宛儿立即起身，快步上前打开窗户，只见披着厚厚冬衣的夏姬正站在院子里，还躲躲闪闪地观察着四周。

经历失火一事，单纯如宛儿也明白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她立即打开房门，迎了夏姬进来。

“姐姐，怎么来了。”芷兰很意外，也下床上前迎接，“来里面的屋子坐坐，这里冷。”

夏姬应着，快步跟随芷兰到了内堂才放下手中的一篮子东西。夏姬轻声询问：“夫人最近可好。”

芷兰环顾四周无奈地笑笑，说到：“你也看到了，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和宛儿都快变成埃塞俄比亚的饥民了。”

“埃塞……和什么比呀？”夏姬疑惑。

“哦，就是很饿的意思。”芷兰解释。

夏姬低头从篮子里头取出食盒，小声说：“夫人，估计厨房没个好面色，我冒昧准备了一些食物，还请夫人品尝。”

啊……吃的。芷兰和宛儿不禁眼前一亮，立即拿起食盒里头的糕点吃了起来。

夏姬被她们主仆俩狼吞虎咽的模样吓着了，连连说道：“慢点慢点，还有许多。”随后，又从篮子里头拿出包子之类的干粮。

芷兰吃了个半饱，才有力气跟夏姬说话。她问道：“将军都下令了，姐姐怎么敢一人前来，让别人发现了，那可要连累姐姐了。”

夏姬低头浅笑，说道：“我那里一向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注目，无所谓。”

“可是……姐姐不怕将军震怒。”芷兰担忧，亦有所不忍。

“将军，大概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夏姬无奈地低头苦笑。她把篮子里头的一件蚕丝棉袄拿出来送到芷兰的手上，又取出了取暖用的小暖炉和一些银炭放到桌案上后，继续说道：“我只是不忍心夫人受罪，却也无力争辩，只好略尽绵力送来一些物品。将军怪罪也好，责罚也好，都无所谓。我只求个心安。”

芷兰很感动，连声说着谢谢，“只怕连累了你。府内那帮姬妾也会难为你。这里的人都是欺善怕恶的。”

“他们的争斗我早就看腻了。我也不求什么，只愿自个儿安心在府里头安度余生。若将军偶尔想起我，那也心满意足了。”夏姬淡淡地说道，双手绞紧袖子，似有委屈却也无奈。

芷兰无奈地叹了一口其，感慨乱世女子的人生，亦感慨自身的命运。如同夏姬一般的古代女子地位实在低下，圈禁在四角的天空内，除了期盼丈夫的怜爱以外并无所追求，即使如鹑姬一般，亦不过博取关注和关心而已。

夏姬看着芷兰，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心有不安才会冒险前来，姐姐也不必在意。当日，如果我早点告诉夫人鹑姬的计谋，夫人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早知道？”芷兰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夏姬缓了一下，才对芷兰说道：“夫人知道，我居住的夏玉阁就在清音阁附近。那日夫人刚进府，鹑姬就来拜访。她们主仆回院落的时候，我正独自坐在院子的角落，刚好听到一句话‘可藏好了’。所以，我估摸着鹑姬应该对夫人有所行动。”

“哦，我还因为你想当间谍呢。”芷兰低声咕噜了一句。

原来早在她进府的第一天就掉进了圈套里头，姬妾们的谋划算计可深了，自己的确了低估了这如花似玉般娇艳女子们的心思。

芷兰思索了一番，豁然明白。她问宛儿：“宛儿，可记得鹑姬当时是不是送来的一堆物品。”

“是啊。”宛儿朗声回答，“听小姐说，当日风尘大，鹑姬夫人还让人直接将被铺等家常用品搬到内堂。”

“嗯……。”芷兰微微蹙眉，说道：“估计当日小枝就把诅咒的小木人藏在了我寝居的木床下面，一直到我被冤枉挨打后才来火上浇油。”

“啊……”宛儿大吃一惊，立即跪下谢罪：“都是奴婢的错，小姐的寝居一直是奴婢在打理的，奴婢竟然没留意到床地下藏了东西。小姐……“

“不是你的错。别动不动就跪下的，小心得风湿。”芷兰安慰宛儿，轻声说道：“即使小木人给你找出来了，也能冤枉说是其他人所为。她想要陷害我，多的是办法。”

芷兰从来不相信诅咒可以伤人，这不过无聊的把戏而已。偏偏古人就信这个，还碰着了李夫人的父亲之事，才把事情闹大了。这招借刀杀人可谓用心良苦。

“当日姐姐在我福熙阁外徘徊，就是想告知这事情？”芷兰问道。

夏姬点点头，说：“嗯，我本想告知夫人，让夫人小心行事，但见鹑姬的婢女小枝正在不远处盯着，所以也不好言语。”

“难为你了。”芷兰真心地感谢。

夏姬继续说道：“其实也是我怕事，不愿多惹麻烦，冷眼旁观才会导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但看着鹑姬曾害了我，又来算计夫人，我总觉得心不安。现在才来亡羊补牢，也不过寻求心安而已。夫人这句‘难为’，可让我愧疚了。”

“不，就你这份心意已足。”芷兰也并非不明白事理之人，夏姬还存着一份正义之心，敢于事后出头相助，她已然感激。

芷兰上前握着夏姬的手，恳切地说道：“雪中送炭，还是要说声谢谢，但你以后还是别来了。将军对我有偏见，知你前来相助免不了动怒，到时候可让你受苦受累。说句迷信的话，这都是我的命，也就遵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