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外篇 第十八章 死志(2/2)

由中心处那团黑暗物质开始，一抹灰色徐徐向外扩展，染上了整片空间，空间仿佛变成了灰色的透明晶体状，在含啸的感知中，这一片空间竟然渐渐变得稳定，并且开始向内坍缩。

含啸的心脏骤然抽成了一团，他骇然回头看了过去，连这种级别的空间乱流都无法奈何死寂之夜？

明明已经逆向运转了溯源法阵，但很明显的，这一举措并没有达成含啸预期的效果，溯源法阵并没有被关闭，或许是死寂之夜强行支配了这一片空间裂口，空间之门所化的黑色物质已经凝成了岩石般的固体，并且开始出现道道裂痕，死寂之夜的躯体已经从黑色物质中爬出了一大半，剩下的半截躯体要想突破出来，看来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满是星体的空间裂口如退潮般从极遥远处向内收缩，边缘处逐渐显出了通天塔内部的黑石墙体，空间坍缩的速度极快，而且很温和，当缩退的边缘拂过了一等人的身躯时，他们俱已站在了通天塔会议大厅的地板上，就连身处一破开的通道中的含啸也是一样，只觉得身躯一震，已经踩到了实地。

虽是在一的帮助下轻松的摆脱了困境，但含啸完全没有轻松之意，他面色极为凝重，现在的局面，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空间裂口完全坍缩关闭的时候，也就是死寂之夜彻底脱困，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也就代表着，地球上所有生物的末日，以死寂之夜的实力，在镇压者苏醒之前，吞噬掉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对它来说并不是难事。

之前被一箭余波抛飞的殷墟，还躺在会议大厅边缘，半截身子软绵绵的搭在门洞外，堂堂一个破凡级巅峰的剑仙，此刻就好像个破麻袋一样，他的气息微弱得难以察觉，虽然目前看来还没有死，但想要完全恢复过来估计也是个不短的时间，而随着空间回缩，另外两名冲进空间裂口的银氲和两名始之序也一脸茫然的出现在会议大厅中。

剩下几名在外界负责封堵空间裂口的始之序，早已经飞进了会议大厅内，而静默堡众妖，也与此时赶到了现场。

所有人都看着正在坍缩的空间裂口，看着快要彻底脱困的死寂之夜，俱是默然无语，能突破到破凡级的，智商都不低，就算没有进入空间裂口，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目前的局面是福是祸，他们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但死寂之夜的气息此刻已经超过了白无极，超过了之前气焰滔天的殷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它？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绛弦喃喃自语着，他的妖力突然剧烈爆发，在会议大厅中形成了一股向外吹拂的飓风。

他猛然将手中的长弓拉至满弦，三根朦胧的箭矢出现在弓弦上，然后迈步走向了不断回缩的空间裂口，“一，解除禁锢的方法，你是知道的，我所做的究竟是对是错，是否应该继续下去，就交由你来判断了。”

说完这句话，绛弦纵身一跃，投进了已经尽数化为灰色的空间裂口中，甫一进入，他的身形迅速缩小，从外界看起来已经只有二百余米直径的空间裂口，其内部的空间却依然极为宽广。

一摇摇头，轻声说道：“绛弦，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就算手中握着射天狼，就算已经做好了觉悟，但以你的力量，也已经无法阻止它了……”

他猛一挥手，大喝道：“传令下去，召集外界所有殛之塔所属，即刻回归殛之塔领地，进入通天塔下层避难所中，不得命令不许外出，三、四、冰邡，你们去救治外面受伤的族人，栖光、无定、稚宫，你们三人随我一起，解除塔主大人的禁锢！其余人等，原地待命，随时准备迎战！”

虽是以执刑者之身对银氲发号施令，但包括银氲长老在内，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没有任何异议，各自领命而行。

然后一又看向了含啸，片刻后，他摇摇头，对含啸说道：“你……带着这个牛鼻子走吧，只有他才能操控镇压者……”

剩下的话一没有说完，但含啸知道他的意思，以后对抗死寂之夜或许还要用到镇压者的力量，但含啸却是一直皱眉不语，他紧盯着空间裂缝中绛弦的背影，看着一条条彩光从长弓上射出，看着射向死寂之夜的彩光被它随手拍成光雨。

沉默了半晌，就在死寂之夜的手臂化为巨大的网，当头罩向绛弦时，含啸终于动了，他踏前一步，似是在自语般说道：“不应该是这样，那家伙，他可以死的很窝囊，可以死的很憋屈，但绝对不应该是这种英雄的死法。”

他突然转身，指着还没进入通天塔下层空间的莫询说道：“保护好莫文，如果她醒了，告诉她，我一定会回来的。”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含啸已纵身跃起，跳进了空间裂缝之中。

他双手迅速结出了一个复杂的印结，这个印结，正是他曾在纽曼市尝试着结出，却被雪漪所阻止过的。

崩界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