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复仇(1/3)
翌日
南滨城的大城小巷,百姓各个神色有变,比起陆止俞被抓当天更为的躁动,因为,就在昨夜,城里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真是惨啊。”大街上,一个灰衣男人一边摇头,一边说着。
“你去侯府看了?”跟他走在一起的蓝衣男人问。
“就和德丰米庄那时的一样,府里上上下下六十几口人,没一个活口。一场大火,更是烧得连人模样都认不清了。虽说,定远侯在南滨城为非作歹,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可那场面,你是没见着,真是惨不忍睹。还有那些个丫鬟,都是老老实实的闺女,就这么死了,作孽啊。”灰衣男人道。
“谁干的?”蓝衣男人问。
“有人说,是陆止俞。”近来发生的事太多,灰衣男人半信半疑的道。“有传言,陆止俞是前朝余孽。”
“这不可能吧。”蓝衣男人闻言,非常震惊。
“谁懂呢。”世道全乱了,灰衣男人再摇了摇头,从后面擦过夏以彤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去。
两男人的对话,夏以彤都听到了,而街头巷尾,全在谈论定远侯府惨遭灭门的事。死了?周海山?夏以彤前行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彪悍农家大嫂。血,在她的眼前,她好像看到成片成片的血红,红得欲滴。
江予辰干的。
李丙佟,周晓云,再到周海山,那个男人的手上,究竟染了多少人的血。为达目的,从来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
想起李丙佟,想起周晓云,夏以彤对江予辰,生出一股恨意。
没有去定远侯府,人都死了。看不看又能改变什么。夏以彤去了商厘鹊隐居的那座宅子,屋子里到处乱七八糟,晾药的架子倾倒在一侧,各种药草撒落了一地,房间的床和柜子也被翻过了,椅子倒着,显然有人来翻找过。而商厘鹊和其他人,一个也没见到。夏以彤再试着在城里打探了下,没有陆止俞的消息。
在城门关闭前,夏以彤出了城。
那座城。她有很多不想再想起的回忆。
城外的夜,没有灯火的点缀,黑得很。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漫长的夜,绵绵不绝的黑暗,逼人绝望,好像。天再也不会亮了。
离城十里的一块荒郊,夏以彤拾了些干柴,点了堆火。夜里,火还在烧着,火苗映照下的夏以彤,脸庞却因痛苦而扭曲着。余毒未清。再加上连日来的折腾,她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头很晕,胸闷。很痛,身上的每一块都在疼痛。“咳、咳、”她咳嗽了两下,一股甜腥味从咽喉涌出。视线,也渐渐的变得模糊。
是马上要死了吗?她在吹摆的火星里,又看到了那片红花。热烈的开满了整个遍野,血色一般的妖艳。却是美至极致。几只彩蝶流连的花丛中,她和几个师姐妹在花海里追逐,嬉笑,欢闹。
红药谷……
两年后
暮色四合,又一个夜幕降临,城里的灯火逐渐亮起来,灯红酒绿,人影攒动,一片纸醉金迷的繁华之景。同是一座城,被遗忘掉的林木,却是寂得很。唯有偶来的几缕清风,还有丛木中蹿走的小兽,还记得它的存在。
还未到十五,天边的月亮已是很圆很亮,却仍照不明那积淀已深的黑暗。
山林里,郁郁葱葱的大树藤条相互缠绕,枝枝相抱,好似罩上了层层的大网,犹如海底的最深层,一丝光亮也透射不进来。
时间,能轻易地埋葬掉很多东西,比如血腥,风雨过后,曾渐染在黄土上的那些鲜血,早已不留一丝痕迹。时间,也能沉淀很多的东西,比如仇恨,日积月累,已成一段必须要用血才能祭奠的血债。
逝者已矣,而活着的人,挥之不去的怨,终究要继续为那份恨前仆后继。
那是座简陋的木屋,用篱笆围起的院子里,晾晒着各种草药。夜深了,没有盏灯,屋里也一个人都没有。
屋子的左边有条人走出来的小道,沿着小道往林子的更深处走,直通到一块空地。冷月下,一座座皑皑立着的坟,显得异常的苍凉。墓周围,杂草除净,碑前搁置着水酒,时常有人过来探望。然而,那个人再也不会再来了,就在刚才,这里又添了一座新坟。整整十六座坟,那么多人葬在一起,应该不会寂寞。
坟前的香烛燃尽了,落下的灰烬最终飘进了风里。
新坟前,站了一个人,夜太黑,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就那般,静静地、久久地的站着,风吹拂起她的衣襟,她也一动不动。
两年了,只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逼真的梦,真到能身如其境的感受到那份真实的无力。可如果是梦,如何才能醒来?
夜很长,却还是过去了。
艳阳高照,炽热的光线,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洒了下来,照在她身上,却在触碰她脸庞的那一瞬消失了随身修仙系统。落在她眼里的阳光,好像陷进了沼泽,没了影迹。她还如两年前的冰冷,却是又多了一份深沉。
夏以彤再次看向那座新坟,朱墨未干,冷冰冰的墓碑上赫然刻着五个字“商厘鹊之墓”,而在它旁边立着的坟里,葬着两年前死在黄蜂林里的皇甫家的人。李丙佟,还有很多和夏以彤只有一面之缘,或是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全都将长埋于黄土下。
风声萧萧,吹得枝叶沙沙作响,终于,夏以彤转过身去,走了,此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半个月后,皇城
皇帝重病在卧,久不上朝,不知哪天就归西了。皇权争夺的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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