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我不姓王,姓苏(1/2)
王云岫回到庭蓓居,指尖微微颤抖,启开信口,里面竟是整整八张信纸。她一个字一个字细细记在心间,泪眼逐渐朦胧,忍在眼眶内的清泪刹那滑落,晕开信纸上的墨迹,慌得她不顾染黑她手中雪白的绢帕,轻轻地擦拭着。
却说,宁龙且挂了副前锋,唯父亲宁瑶谦马首是瞻。父子俩带着项璟留下的兵士三千加昔日旧僚带来一千有余的精兵挥旌西征。而就在他们的军队将到清州疆界驻军时,皇帝颁布旨意昭告天下,项璟谋反,死罪已定,由唐都宁瑶谦挂帅封印,接任西征大将军之职。
毕竟是行军打战的国家大事,项灏再有把握也不敢掉以轻心,把宁瑶谦从暗面提到明面上来,对他行军作战是必不可少。而宋原和汉漠的出征将领炸然接到情报,说清州的大将军换了昔日鼎鼎有名的常胜将军宁瑶谦不禁是惶惶然。
事发前,项璟本是和宋原汉漠的首领沆瀣一气,此事项璟交给了傅成岚置办。也正是由于傅成岚涉及其中,他才得以利用优势从中周旋,改变了预定的结果,也改变了许多当事人的命运。也因而,宋原汉漠的将领是乱了阵脚,被宁瑶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奇袭,竟是折损了大半人马。
而王云岫手中的这封书信正是宁龙且拼杀战场归还军营,秉烛挥毫写下的,那遒劲有力的笔迹翩若惊鸿,行云流水,可见他那时心中是何等豪迈和云气冲天。那惊心动魄的血战在他笔下似乎不值一提,可知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刻意省去的笔墨。只是,那信尾一段笔墨徒然显得有些娟秀,勾撇之间,线条略显颤抖,猜到那时他内心定是万分柔情。
云岫正是看到这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这个侠骨柔情的男儿心中藏着如此深情,在她身边的时候如未经雕琢的珍贵原石,不声不响地缄默着,又如苍天大树,甘于为她挡风遮雨却从不引她注意。
那个时候,她不明白也感受不到这份默默坚守的痴情。如今一想,正是因为她潜意识里知道,在她身后站着那个人,无论她何时倒下,他必然会伸手接住,所以她敢于做事果决,不计后果。
龙且在信中说,“身后啼声如雷,眼前千军万马,唯有手中一柄长枪和座下骏马与我同在,可不知何故?我却想起你。”
王云岫独自坐在闺阁中,将那封书信贴在心口上,又是哭又是笑,喃喃自语道:“傻瓜,大傻瓜,你要好好地回来,我等你。”
她从来都是克制力极强的人,人前鲜少掉泪。偏生宁龙且又是个铮铮铁骨的寡言男儿,极少在人前动感情,哪怕在三叔和阿照面前轻松自在,也是经常因语塞被欺负的那个。因而,这两个人爱起来容易,可相知却极其不容易。
竖日,王云岫带着珠画跑了一趟钱庄,第二日便从载德坊运走了一批米粮,她将米粮分两次走镖到肃阳邑地。
却说,王大钱本算计着将米铺卖了好周转经营,不想价格竟被压得如此之低,又是在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时候,怪往日自己凡事做得太绝,唯今落难时人人是拍案称快哪里有解囊相助的意思?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打落血牙肚里吞,生怕连满楼坊都瞧不上他的几家米铺子,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下来。
只是,他手头这些银两别说去周转营生了,就是一大家子都养活不大起,家中自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云岫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便也罢手不再管。对于王家,她已经手下留情了,那时她曾发誓定要王家家破人亡,如今却只是莞尔一笑,让王家的生意在唐都无立足之地就足够了。她并非靠手段,而是五年来兢兢业业的拼搏,最终才有这个底气和能力挤掉王家的基业。当然,王大钱在营生上并不算有天赋,甚至是靠着王家此前累积下的家业撑到如今,可以说王家基业也是败在他的无能上。
“珠画,陪我走一趟王大钱王员外的家。”云岫漠然而语,精致的妆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珠画是后来才跟的王云岫,对小姐的身世并非很清楚,也从来不敢随便去打听,只是好奇小姐怎么想到要去王家?自然,跟过去就晓得了,便让吴伯备了马车跟着小姐一道去了王家。
云岫轻缓地下了马车,看着昔日门庭若市如今是门可罗雀的王家大门,心中是三分悲凉七分解气。因王家逐渐落寞,家奴都跑得差不多了,看门的如今是个耳朵不好使的老头,这会儿还眯着眼打瞌睡。
云岫便带着珠画理直气壮地进了王家大门,过了影壁再进了月牙门,只听厅堂里传来王大钱怒气冲天的咒骂声:“你给老子滚,老子没有你这个女儿,滚,快滚。”
一道刻薄的声音不甘示弱地回了过去,“我既然嫁了出去,也同王家没什么干系了。我相公怎么就没拿银两往这无底洞扔了?您老过河拆桥倒也是手脚麻利。”
“住口,你的嫁妆难道不是拿王家的钱置办的?”
“娘,您这话说的多好听,难道您不是顺手拿了苏芹荷给她那贱女儿的首饰贴补的吗?”
一场家丑一字不落地落在云岫耳中,珠画瞠目结舌,本要问问小姐是否下次得便再来?不想却看到小姐满目的不屑冷嘲之色,在听到苏芹荷那个名字的时候,明显瞧见小姐花容威怒,眸光冰冷。
“珠画,你先在这里等我。”云岫嘱咐了一句便径直朝厅堂走去。
厅堂上所有人被这不速之客惊得呆愣在原地,王云岫冷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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