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宦臣弄权(完)(2/3)
殿内瞬间凝滞。几位大臣下意识去看陛下的神情,却在瞥见一丝眼风时,死死地低下了头。
明净涵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长明殿的,他在听清了那句话时就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听见耳边不断地有人在说话。
“臣到了明山,本来是被几个宫人拦住了的,但传话进去后,魏公公就出来了,是几位宫人红着眼将她扶上的马车,臣当时并未多想……一路行来没听见马车里有何动静,臣想着陛下的吩咐,就让人加紧了赶路,马车行得快了些……陛下,脚下有阶梯,您小心着点……到了宫门前要检查时,才发现魏公公已经,已经……那几个坚持骑马跟着的宫人冲过来就痛哭,说是魏公公昨夜就遇刺了,本来太医都说救不回来,可魏公公还是醒了,听见传进去的话更是坚持着要出来,说是要见陛下最后一面……他们拦了拦不住,魏公公又严禁他们说起昨夜的事,不放心就只能跟着,谁知……他们还说,魏公公从去岁起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却一直不肯请太医,看着像是不想惊动了陛下……”
谁知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是他逼死了贤贤,他为了一己私欲,让受了重伤的贤贤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贤贤在马车上想的会是什么?会不会觉得他一直都只会任性地胡搅蛮缠,从来没有担起一位帝王的责任?他一直都依赖着她,却连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也没发现,甚至还和她闹别扭,让一群人趁机找她的麻烦……而她什么都没有说过,默默地为他做了这么多。
不要相信我。
贤贤,你说的不要相信你,竟然是这种意思吗?
魏贤的尸身本来不该带进宫来,但她的身份毕竟特殊,张喜一咬牙,就让人把尸身带回了她在长明殿后殿里的小院子,放在了她自己的床上。
明净涵一路从院子中走过,围在房外的几个宫人恭敬低身和他行礼,声音嘶哑得简直不能听,他在门前推开了张喜搀着他的手,独自上前推开了那扇门。
都是春深时分,心情却截然不同。
再也没有人能陪在他身边,再也没有人奋不顾身地来救他,再也没有人能在他伤心时站在他让他觉得可以依靠,再也……没有贤贤。
明净涵突然腿软,险险就要磕在了门槛上。
身后一叠声的“陛下”。
全部都不是她。
明净涵撑住身体,反手就关上了门,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躺在床上的人很安静,单薄得连床侧叠着的厚被子的一层都不到,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和他说话,再也不会用温和包容的目光注视着他。
现在真的只剩他自己了。
明净涵坐在床侧,对着床上的人发了会呆,终于慢慢地躺到一侧,侧身将人环到怀里,死死地将脸埋进了她冰冷的颈侧。
“贤贤,我错了,对不起,不要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求求你……”
“我不喜欢你了,我也不再想能留住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贤贤,求求你,求求你,我……”
哽咽声彻底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可怀里的人无动于衷,再也不能感受到他的悲喜,再也不能在他难过时成为那个唯一的救赎。
贤贤。
明净涵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听见门外张喜细碎的声音,“陛下,陛下,方才有个从明山回来的小太监给奴才递了封信,是魏公公的笔迹,写了是给您的,您要看一看吗?”
紧闭的门打开,张喜一喜,正想劝着快两日没吃饭的陛下稍微用点膳,陛下已经一把抽走了他手里薄薄的信封,再次关上了门。
的确是贤贤的字迹。
犹豫了一下,明净涵还是打开了那张薄薄的纸。
陛下,很抱歉还是让您看见了这封信。奴才一直还记得当年初见时的陛下,那个在脑袋上顶了朵迎春花去扑蝴蝶的小太子,当时奴才就想,若是能有幸能到陛下身边伺候,那一定是奴才最大的福分,可惜这福分现在看来有些浅。陛下,一生福祸相依,上天给陛下的祸已是太多太多,陛下以后一定会有用不完的福分,奴才……
短短的一张信纸在此处截然而止,凌乱的笔迹陈述和末尾上不甚沾到的血迹,都证明了写信之人的仓促。
贤贤一定是在写信时就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了,想给他写封信,才没写几句,又正好撞上了他派过去的人,就停了笔想回来亲口告诉他。
可惜到底没能告诉他。
明净涵正折了信纸想塞回到信封里,突然看见信封里面竟然还写了字。
——恳请陛下,无论知道了何事,都让奴才以奸臣魏贤的身份留在史册中。
知道的事?
那几乎可以担起一代名臣了,可她却宁愿做个奸臣,可笑之前他还用这个来诱惑她。
贤贤,无论你的要求是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可是你呢,你连答应过我的事都违背了。
这不公平。
门外的张喜又在敲门了,“陛下,魏公公的尸身,若是再不行葬礼,怕是……”
他第三遍提醒时,门终于被打开了,陛下站在门内,面容憔悴,声音沙哑,“寿衣。”
一侧的宫女立刻捧着寿衣就上前一步,结果陛下拿了她手里的托盘,再次干脆地就把门锁上了,留着门外的两人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要亲自给魏公公换衣服?
他们在门外呆愣着,突然间就听见了门内穿出了东西被打翻的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