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章 提亲(下)(1/2)
段婉曦自从景廉回京当日与郑泽慷分别,忙了一个多月,一直不得空再次相聚。好不容易赶上过年,有机会大大方方地去他家,却被姐姐打发出来,好生不解。在路上忍不住跟薛雨晴道出了自己的疑惑:“景公身为宰辅,又是玄成面上长辈,于公于私,都该及早上门拜访才是。何以我几番提议,她却屡屡推托,偏要拣在恩师回京之时,却不是顾此失彼,缺了礼数?”
薛雨晴怎么不明白段婉曦想的是什么,调侃道:“姐姐一向视礼教如粪土,怎地反比大小姐上心?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段婉曦脸一红,也知道瞒不过薛雨晴,便道:“我的心事,你最明白不过,何必掩饰?便要借机与玄成叙私又如何?况景伯父乃我衷心钦敬之人,夫人更如慈母一般。却不强似阴世师、骨仪二人?放着真佛不拜,倒先拜起土地城隍,岂有此理?”
薛雨晴一听有理,低眉凝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已经猜到了段云娟的用意,忍不住抿嘴笑道:“大小姐知书达礼,岂能不知?她的醉翁之意,我便晓得几分,可笑姐姐兀自蒙在鼓里。”
段婉曦忙问道:“是何用意?”
“姐姐当真不知?”薛雨晴故意卖着关子。
段婉曦急躁道:“你休要这般阴阳怪气,惹急了我……”
“惹急了便怎样?”薛雨晴恃宠而骄,接口便问。
段婉曦作势要打,薛雨晴却有恃无恐地摆出一副“我就是不说,你能怎么样”的架势。段婉曦无奈,只得改口道:“便教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这也能威胁我?薛雨晴被逗乐了,捧腹大笑不已。段婉曦急了,挥起拳头雨点般打了过去,定要逼薛雨晴如实招供。薛雨晴哪里吃她这套,一边作势躲避,一边继续调侃道:“难得比姐姐聪明一回,便打死我,也是不肯说的。”
段婉曦真拿她没办法,只得停手,板起脸道:“你便有恃无恐作践我罢。往后再不理你了。”说着负气地撇向一边。
薛雨晴从未见段婉曦对自己生气过,也不知她真的假的,还真有些怕了,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且问你,若去景府拜年,你是做女装打扮,做男装打扮?是段氏小妹,或是汤公麾下穆小将军?”
“自然是女……”段婉曦刚要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打住,仔细一想,这确实是个问题。若还做男装打扮,她一个外人,在这种礼节性场合至多陪席而已,又怎能喧宾夺主?若以女儿身示人,且不说怎么冒出来的不好解释,就算自圆其说,以景廉敏锐的目光,和从前见过的穆清一对比,势必令他起疑深究。看来真是自己考虑不周了。但薛雨晴捧腹大笑,还抵死不说,断然不会只是为了这点原因,便改口道:“区区小事,姐姐尽可明言,你又何必故作神秘?必定另有缘由。还不快说?”
薛雨晴无奈,只好捡了根枯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提亲!”段婉曦脱口叫了出来,恍然大悟,“原来姐姐打发我来,竟自上门提亲去了。我却兀自蒙在鼓里,当真糊涂得紧!”她心花怒放之下,搂着薛雨晴笑道:“好妹妹,方才错怪了你,姐姐给你赔个不是,莫要生我气了。”
薛雨晴故意挣脱,撇了撇小嘴作色道:“这般见外,我才生你气呢。”
姐妹俩正调笑间,只听得远处一人朗声笑道:“二位这般欢欣雀跃,必有喜事盈门。山人孤陋寡闻,可否见告?”
段婉曦、薛雨晴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登时喜出望外,叫了声:“恩师!”“义父!”飞也似的迎上前去。
来的正是彭鼎辉、彭杰父子。彭鼎辉本已对朝廷心灰意冷,此番从儿子口中得知自己的得意门生和部下破获宇文述案,铲除奸党,欣慰之下,自觉中兴有望,便欣然同彭杰一道进京。远远地见到姐妹俩调笑,忍不住主动打起了招呼。
段婉曦、薛雨晴上前拜见了彭鼎辉,薛雨晴把两个月前在华阴县城遇到官兵解囚的事简单说了,又道:“当时情势紧急,女儿只得连夜赶去报信。不辞而别,望父亲恕罪。”
彭鼎辉笑道:“为父用兵多年,岂不知救兵如救火?但恐汝年幼力薄,或有闪失,因此挂念。今见你二人完好无缺,又建此大功,已是不胜之喜。岂有见怪之理?”
彭杰对两人道:“此番二位贤妹深入虎穴,智斗奸党,巾帼风采,不让须眉。父亲得知,好生欣慰。”
段婉曦道:“婉曦能有今日,全赖恩师指教之功,终生难报。”
彭鼎辉笑道:“汝等为国除奸,倒是为师托福沾光,何功之有?适才见你二人言笑晏晏,想来另有喜事罢?”
彭杰道:“师妹在京,想来别无喜事。莫非与玄成兄好事将近乎?”
段婉曦脸一红,低下头去。薛雨晴却捂着嘴吃吃地笑了。彭鼎辉见状,就知道彭杰所料不虚,大喜道:“正明与泽清素有不睦,非国家之幸;正宜借此良缘,冰释前嫌。不知可请了媒人提亲么?”
薛雨晴道:“女儿只是胡乱猜测,今日一早,大小姐便打发我二人出城迎候父亲。想来此时已在景伯父府上了。”
彭鼎辉笑道:“定是为此。为父素不贪他人之功,然今日之事,却非分一盅谢媒酒不可。”便转身上马,带头奔景廉家而去。
四人入城,很快便来到景府门前下马,请门人通报。恰好遇着郑泽慷出门,段婉曦见他面带不悦之色,便上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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