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七章 【天有眼】(1/2)
庄客们听闻庄外喊话,有胆大的开门一瞧,当即就吓破了胆子,几个老实的庄客忙出来禀道:“官爷,俺等都是庄客,不是蟊贼,前日庄里倒是来了好几百人瞧着像是蟊贼,他等昨夜吃了不少酒,如今还在酣睡,不若俺领着官爷径直去逮了?”
高天赐听闻之后,虽然不信,可还是派了手下的几个亲随跟着庄客们进去瞧了,却发现果然属实,当即便下令弓手民壮一拥而入,很快就把王寅手下的近二百人一网成擒。
倒是王寅本人却得了庄主报信,匆忙起身后想要突围却发现整个庄院已经被团团围住,奔逃中又露了行迹,被一名弓手一箭射穿大腿放倒在地。
随后王寅被捆了来见高天赐,高天赐拿出一卷海捕文书仔细瞧看却没有发现之后,却是丢开文书问道:“你是何许人也,报上名来!五日前五里溪劫杀官差之事,可是你等做下的?”
王寅听了头句,还以为不是因为杀官之事败露,可听了第二句后,心中了然,便直言答道:“俺唤作王寅,歙州人士,本是石匠。今岁八月因服力役与数百同乡去吴县修葺城池,后被应奉局抽借运送花石。前几日至五里溪,应奉局朱制使不听劝告强行渡溪,以致车倾,花石崩毁之后那朱制使竟杀人泄愤,还要俺等为花石陪葬,俺等心想横竖是死,不如杀官落草,讨几日苟延残喘。”
高天赐听了,也不搭话,另外又指了几人分别问了,这才对王寅道:“应奉局之人逼迫你等,你等暴起伤人倒也情有可原。只不过你等杀官在先,而后又来乡里蛊惑人心,俺身为湖州守备,也是不得不管。此间官司,自有提点刑狱司与你等分说,这便随俺回湖州去吧!”
王寅一瞧这高天赐倒也好说话,便大着胆子道:“大人容俺说上一句,杀官之事,是俺一人所为,众多乡党也是俺胁迫他们从了俺,还有这庄子主人,也是俺威胁与他才让我们落脚,要杀要剐,罪责俺一肩担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了这些下苦人儿!”
高天赐左右一看,一网成擒的众多民伕都是老实巴交的模样,又细思他等杀官做反缘由也是花石损毁,应奉局的官差却要他们的人头辟祸交差,说起来也是被逼的。再说这些民伕里,多数都是十八、九岁的小青年,想来这等杀官造反大罪,就算不死也得是流数千里的重刑,心中动了恻隐。
但也不动声色道:“俺来问你,为何要与本地乡民发散钱财?可知道你等行踪,就是乡民报来?”
王寅能在明教中做到令主,统领百十号教众,心智水平自然要比乡野村夫高了许多,当即也不托辞,直言道:“这也全是俺的主意,俺听闻淮南西路出了个天道盟,以替天行道为号,劫了花石纲后将钱财散与贫苦人家。俺等如今虽然被迫杀官落草,却也得了五千来贯钱财,来至此地听闻不少庄客农家贫苦,便欲效仿那天道盟,也做些替天行道的好事。乡民误会俺等是蟊贼,倒也不怪。”
高天赐一边听王寅说话,一边仔细探看他表情,发现这话倒也出自肺腑,自然信了,便不动声色道:“国有国法,虽然你等情有可原,却也轻饶不得,这便随俺回湖州吧!”
当即便要衙役们将众民伕用索穿成了一串,这就押解往湖州行去。
这铁观音院的庄院距离湖州也不过三十余里的路径,可队伍出了门后,高天赐就命令弓手和民壮先行回城,然后又故意放慢衙役们行路的速度,走出了摸约十五里前后,便在道边停了,高天赐将衙役们召集起来道:“诸位,如今瞧来这些民伕的确都是下苦之人,只是应奉局的官差逼迫太甚,为了活命不得不杀官落草。且便是逃亡途中,也不忘发散钱财救济贫苦,大伙儿当真下得去手么?”
高天赐在湖州担任守备多年,官声也是不错,一众衙役思来想去也明白高天赐的意思,一名老衙役道:“高大人,私放贼犯也是大罪,就算大人担待得起,俺等也担待不起啊!”
老衙役的话当即便有不少人附和,轻轻松松就抓了近二百反贼,报上去本就是大功一件,如今却是要私放了,只怕没了功劳还要吃上挂落。
高天赐也明白其中道理,不由叹气一声,他本意的确是想在半路放了,让这些民伕找一条活路,如今手下的人都不支持,他也不能强来,只能是先押回湖州,日后再想办法相救也就是了。
想通此理,高天赐便命众人复行,哪知没走出多远,青天白日的突然从北面湖上刮来了强风,瞬间便飞沙走石乌云密布,此时都已经是将近腊月,本不该有此天象,如此奇景自然也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而这还是开头,不过片刻时间,乌云便遮蔽了天空跟着就是电闪雷鸣天地震颤,银色电鞭不断从天空抽下落在四周不远,还有鸡卵大小的冰雹当空砸了下来。
这“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在古人看来都是些上天警示的天象,可如今不但冬雷震颤,还有冰雹砸头,不少衙役想起刚刚高天赐的想法,都自觉的打开脑洞,脑补出因为自己不肯随高天赐行这善事,引来老天爷震怒的说法,都是慌忙跪地拜道:“天爷息怒!俺等错了!”
高天赐本也是惊惧,可瞧见众衙役的反应之后,也是瞬间明悟,便拔出佩刀将捆绑民伕的索子斩断,衙役们见了也上前帮忙,很快就将众民伕解开,高天赐更将手中佩刀交与王寅,指着北面太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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