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心思(2/3)
众宫人的面,在自己东侧殿的桃林中,将一株刚刚打出花骨朵的桃枝攀折下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拿镶了青玉的绣面方墩鞋将那枝桃花用力地将那花苞碾了又碾。“蠢货!本宫还以为能看场好戏,结果呢?看看这宫里的蠢货能做些什么?!哪里是给咱们皇后娘娘添堵的,明明就是替她拿了张梯子让她在上一步的!这些蠢货!还想与本宫斗?连姓宋的都斗不过,多好笑!”
底下跪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着头承受着柳贵妃的怒火。
“娘娘息怒!”身后的参光捧着胡乱插着几只桃花地劝阻。
“息怒?本宫何怒之有?难道本宫还会为了那些蠢货生气不成?!”说话间,淑妃一个挥手,却是将参光手上捧着的花瓶给摔了出去,砸在了坚硬的石板路上,顿时便碎成了渣渣。
“娘娘饶命!”参光心头一惊,也顾不得地上还有碎瓷片了,一双膝盖直接硬生生地跪在了上头,双头向两边一伏,就要朝柳疏星磕头。
柳疏星见参光往那碎瓷片上“扑通”一声跪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立马抬起腿在跪着的参光肩上一踢,将她踢倒在了一边,又朝那最大块的瓷片上猛地踢了一脚,瓷片在石板路上划出尖锐的呲啦声,这才冲着参光吼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何用?别在这儿给本宫丢人现眼的,要跪去自己厢房里边跪去!跪在这里,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本宫虐待了你吗?!”说罢,提起裙摆,朝一直的弄月看了一眼,“回宫!”
柳疏星说的回宫,不过就是从漪澜殿的东侧殿旁边移到自己的寝宫里边。
寝宫里的奴才都被柳疏星给喝退了,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窗户大大开着,手边上了一杯茶,大概是沈湛新赏的贡茶,茶香清幽香渺,摆一杯茶,就好似坐在了云雾缭绕的山巅等日出一般。可柳疏星却瞧也没瞧那一杯茶,脸上也没有什么闲适安逸的笑容,整个人倚在窗边,眉头轻轻皱起,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打。
“怎么,咱们的贵妃娘娘心疼小宫女了?”
一个声音在对面暗处的博古架旁响起,隐约可见博古架旁边的藤椅上坐着一个女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正对着自己的柳疏星。
柳疏星沉了沉脸,也不回头,连眼神都不曾给暗处的那个人一下,声音淡漠,“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你就开始不分尊卑了起来。说起来,你不过是你主子手上的一条狗,给你几分薄面,不过本宫看在你主子的面上,还真以为有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了?你可别忘了,如今你的前途性命,都捏在本宫手上,明天这漪澜殿少一个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暗处那人听见这话身子一抖,听了半晌,才又听到那人换了个态度,好似挂上了真心的笑容,语气放缓:“娘娘大人不是小人过,奴婢只不过是娘娘这么久了都没半点动静,怕误了主子的事不是?”
“急什么?砍柴都还要先磨磨刀呢。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机,你就这样出去,本宫都瞧不上,莫说陛下了。”
暗处那人又静了静。
干脆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娘娘也还是心软,方才参光跪在那瓷器碎片上,娘娘便于心不忍了,可惜了娘娘的好心肠,却只能隐在暗处,外边的人,可都以为娘娘是那张扬跋扈的性子,可不知道,这宫里边,恐怕娘娘才是最容易心软的一个。”
“得了,”柳疏星嘲讽一笑,也不知道是在讽刺对方,还是在嘲讽自己,“参光和你不一样,她单纯得紧,没本宫护着,早就被这后宫给吃了。你也不用激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本宫都知道,也不会耽误你家主子的事。”柳疏星眼神幽暗,口中应承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暗处那人又是一默,“参光真是令人羡慕。”
柳疏星瞟了那人一眼,也不知是说给那人听还是说给自己,“自己选了这条路,羡慕别人也没有用。”
说罢,低头凝了凝神,看了看眼前的那盏茶,露出了一个娇媚的笑容,“陛下赐了这庐山云雾给本宫,本宫还未向陛下道谢呢,去打听打听,陛下今晚歇在何处,昨儿夜里,陛下可是歇在了陛下自个儿的寝宫里边,不知道咱们的皇后娘娘独守空闺是否孤枕难眠?”
柳贵妃这话,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也与皇后一样,与后宫这成群的美人妃嫔一样独守了空闺一般。
“娘娘对陛下倒是真情真意。”暗处那人又轻笑道。
“莫试探我。”柳疏星语气又淡了下来,“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去吧,别忘了本宫的吩咐。”
暗处那人站了起身,深深地朝柳疏星望了一眼,转身便出了这寝室,剩柳疏星一个人独自坐在窗边,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另一边,兰贵姬正在绣楼里头,绣着一扇屏风。仔细看去,竟是双面绣法。一面是蝶戏牡丹,一面却是美人梳妆,上面的蝴蝶和美人都栩栩如生,风吹过画面上的牡丹,也像是能闻得到香味一般。
“姐姐这绣法可真是别致。”
转过屏风竟还有一人,凑在拿屏风上头的美人脸上,仔仔细细地研究着针法。
“线也选得好看,妹妹瞧着,这丝线的颜色怎地与咱们平日里自己宫里边绣花用的线不同呀?”
兰贵姬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只抬头看了眼隔着个屏风的虞汐,“前些日子陛下见我爱女红,便赐了些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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