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76米 失态的六郎(2/3)
上头都没有发现,不由咳嗽一声,赶紧替他捞起来。随意一瞥,他便看见了书上的字儿。“这是墨姐儿写的?嘿嘿,这字儿写得真好,比好多大家闺秀都写得好……”
这货没话找话,却得了萧乾一个冷眼。
“把书收好,不许任何人乱翻。”
萧乾珍视的抚一下书面,小心翼翼地交给薛昉。像是害怕这一方隐蔽的小天地被旁人窥见,又像是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他与墨九之间这份私密的情义。
待薛昉把书放好,他双肘撑在桌上,轻轻搓揉着太阳穴,反复想着墨九休书上面的文字,以及这四句撩心撩肺的话。心头一会暖融暖融的,一会又拨凉拨凉的……
原来,不管怎样,她都在他心口。
一会笑,一会怨,一会闹,一会叹。
而他,也许可以试着放下天地,却永远无法放下她。
静默许久,在薛昉的审视下,他像是突地悟到了什么似的,冷不丁起身,拿起椅子上的银丝边的大风氅,迎着风雪走出大帐,跨上青骢马,奔出了大营。
薛昉拍马在后,一路紧跟,生怕他出点什么事。
可萧乾的表情却很平静,情绪也无任何反常,就是他的行为么,像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奔出离营约摸一里地左右,他便飞快地跳下马,脱下风氅和夹棉的外袍,只着雪白的单衣往雪地上一躺,四肢打开,躺平望天,就像不怕冷似的,目光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使君——”薛昉跟着跳下马,奔过去,“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想不开,你先起来啊!”
“路口去守着。”萧乾剜他一眼,声音冰冷,面孔略略发白,那表情冷冽得比落在身上的雪花还让薛昉发冷。
“可你这般会生病的。”薛昉心里犯堵,难受不已,觉得这个天下也就墨姐儿有法子把他们家主子给折腾成这样了。
他记得上次在枢密使府里,萧乾就曾经把自己丢进冰窖一个晚上,这一回就更是简单粗暴了,他直接冲入雪地里去躺下,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这是何苦,非要虐待自己?”
尤其是他虐待自己,墨姐儿也瞧不到啊?
这不是傻么?唉!
薛昉想想,觉得不可理喻,于是自作主张道:“使君,若不然,我去想法子把墨姐儿引出来?使君与她有什么误会,当面讲清楚可好?”
“不用。”萧乾拒绝了,慢慢阖上眼,“你去守好。不要让人过来。”
“哦。”
天地间一片寂静。
薛昉实在无奈,只余叹息一声。
依萧乾的身体状况,冻一会儿自然不会生病。薛昉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连萧乾自己也有一点不可思议。
这样疯狂的举动,确实不像他的为人。
也不知为什么,在大事面前他可以翻手云,覆手雨,可在墨九面前,他脑子总是不够用。其实,若想念她,去找她便是。若想解释,就去找她解释就好。可墨九临走前那洒脱一笑,还有休书上的内容,让他发现这两件原本很简单的事儿,却难如登天。
墨九要放弃他了。
他感觉得到,她是真的要放弃他。
相爱的两个人之间,随时可以被人放弃掉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可墨九的固执向来让人无力。
此刻,他能想的法子,只剩*蛊。
这个曾经让他与她都深恶痛绝的东西,如今却成了他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有*蛊在,墨九就还是他的。
这般想着,他又稍稍得了一点安慰。
凄风之下,温度渐低。萧乾躺在雪地上,背部的单衣很快就被体温融化的积雪湿透。但他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那凉意冰刀似的,慢慢渗透他的衣衫,也浸入了他背部刚刚痊愈的箭伤上,疼得他浅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方才平静下来。
战场上从来没有常胜将军,更没有不受伤的人。
从金州打到汴京这几个月,萧乾没有受过重伤,可身上的小伤小口不计其数。就在进入汴京之前那一场遭遇战时,他的后背还被一支从敌阵偷袭而来的弓箭擦过。虽然只是一点皮外伤,可伤口还未好透,如今被积雪一浸,那嗤心蚀骨的疼痛,可想而知。
然而他却觉得很舒服。
这里痛了,心就没有那么痛。
转移注意力是一个治疗情伤的好法子。他近乎自虐般忍耐着疼痛,双眼紧阖,在淅淅沥沥的飞雪中,试图通过体内的云蛊去感受墨九的雨蛊,从而感知她的情绪,也让她感知他的难受,而原谅他……
私心底,他竟然希望墨九会因为那封休书,因为与他的不愉快而发点小脾气,或者生一会儿小气。
他失望了。
整整一个时辰,他躺在雪地里生不如死,可来自*蛊的感知却很少。这就表示,墨九并没有受其影响,甚至于她半点儿都不在意与他是合,还是分……
不是说*蛊会越长越大了吗?
不是说有了*蛊,不动情则已,一动情便生死相依吗?
不是说*蛊受到刺激,如冰、如火,就会格外活跃吗?
……萧乾仰天望天,一张冷气沉沉的俊脸上,有失落、有无奈。天色昏暗下来,雪越下越大,当他咬紧牙关也无法坚持的时候,终于唤了薛昉过来。
背上已经疼能麻木,没有了知觉。他双唇紧抿,面色发白,颤着手由薛昉服侍着穿上袍服,披上风氅,身子稍稍温暖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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