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一片心(1/2)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一如往昔,除了京中流传出小道消息,道是徐太后最近喜欢上了召选有适龄女儿的官员夫人入宫觐见之外,并没有什么可说道的新闻,跟这个消息相比,像是京城里打首饰的匠人接了好些生意,工费翻了一倍都找不到人接单等小麻烦,简直就不算什么了。
至少跟前些日子发生的那起骇人听闻的事件相比,这些都算不上什么谈资。这首饰制备的费用,现在不涨,等过两个月也要涨起来的,还有打造家具的木料、手工的费用,也一并得涨,榜下捉婿可不只是传说而已,等殿试结果一出,新科贡士们各定了前程,趁着朝廷给了半年假期,该办的喜事都该办起来了。
来到京城参考的举子们,或是头悬梁锥刺股的抓紧一切时间看书,或是对自己十分自信,还有时间欣赏这京城的好春光,至少在这个时刻,他们的心中都是满怀着美好的憧憬的,终有一日,必将金榜题名,意气风发,恰似这生机勃勃的春日。
不过京城里充盈着的活力,却并没能影响到正坐在这宫殿主座上,在名义上享有这整个天下的青年。
谢承宸仔细再看了一遍礼部递上来的折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选择了批准。这并不是谢承宸一开始想要的题目,然而也跟礼部一开始提出的“无为而治”有了很大的不同,这已经是礼部提交的第三遍折子了,谢承宸当面驳回了礼部尚书一次,在奏章上点名驳斥了礼部侍郎一次,最终才得来了现今这个结果。
跟“无为而治”相比,论证如何教化庶民这样的问题,至少体现了一点改革的意愿来,这与谢承宸的理念是相合的,他想要“求变”,当然他也知道,在元朔帝留下的基础上,胡乱的改革只会让一切变成一团糟,这是不可取的。一次迈出一小步,试探着来,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虽然仍对礼部的坚持感到不满,但他如果再继续驳斥这封奏章,要是真的跟礼部的官吏们呕起气来了,到时候脸面上难看的,可还是谢承宸自己。未尽全功于一役,接下来他们还有更长的时间可以磨下去。
批阅完今天这份最难权衡的奏折,谢承宸抬起头,松动了一下肩椎。在何达的示意下,小内侍机灵的走上前来,给谢承宸捏肩,他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谢承宸舒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与徐太后如今的愤懑郁卒不同,虽然是被人从两个方面都下了断言,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的当事人,面对这种并不是出于自己选择的被动局面,想要保持淡然平静的心情,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谢承宸也远没有徐太后认为的那般失望与难堪。
首先,他放下了对自己很有可能早逝的担忧,面对生死的恐惧,很难不让人觉得恐慌。这让他前一阵子觉得急躁的心情,一下子又缓解了许多,这才能有今天心平气和的批准了礼部的这封奏折。
其次,谢承宸心里还有一种诡异的安慰,当年元朔帝是不是也发现了这样的威胁呢?这么多年来,元朔帝也没少宠幸后宫的其他妃子们,虽然那些都比不上他对徐太后的宠爱,但那态度到底是基于对当时的徐贵妃的爱宠呢,还是为了要巩固作为太子的独子的地位,让其他藩王死心……说实在的,因为元朔帝坚决不肯立徐贵妃为后,这两者的权重是很值得商榷的。
谢承宸忍不住想,是不是元朔帝已经意识到了后宫中有前朝余孽潜伏着,他所有的子嗣可能都在那些人的威胁之下,所以他才只有六位妃子,且在多年之中,都一直只有谢承宸一个儿子呢?
元朔帝当年如此雄才大略,都没能保住独子的健康,谢承远却因为谢承宸发现得及时,没能伤及根本,在太医的诊治之下,还有很大的可能能够完全治愈,最起码也是一般身体弱的人的水平,并不算什么大碍,这样说来倒是谢承宸稍胜一筹?
就是凭着这一点点可以说是完全侥幸得来的胜利,支撑着谢承宸没有被元朔帝的深谋远虑、雄才大略所束缚,成为了元朔帝阴影之下平庸无奇的背景之一,走出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
从这最终的结果来说,似乎还算是有了一点积极的影响?虽然这付出的代价,实在是不算小了。
这些事情,只有谢承宸与徐太后两人知道,他们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徐太后只是默默的寻找着各种配比的秘方,统统煮成汤药,叫人给谢承宸灌下去。
等小内侍给谢承宸按摩放松完毕,谢承宸再次睁开眼睛时,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绿。带着今天的补品来的,是慈安宫的大太监王义,他原本是元朔帝身边最得用的太监,元朔帝驾崩前,特意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个位置。说也奇怪,徐太后对元朔帝有着不少怨艾,对这个元朔帝原本的亲信却没有半点迁怒,反而看重非常,听说是当年此人对徐太后有恩。
这位大太监原本名字也不叫义,内侍们没了身体的一部分,许多原本好意义的名字,按惯例也都不能用了,这个义字,还是他救了元朔帝一命,之后元朔帝亲赐的——他的到来,让谢承宸忍不住苦笑,看来今天是逃不过这碗“折磨”了。
天下流传有进补作用的药物千千万,被医药论证过一起服用,相互有促进作用的药物也不少,徐太后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奇思妙想,确认过无害之后,就想以奇取胜,看看能不能得到奇迹般的结果。
然而她的那些尝试,因为要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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