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莫大讽刺(2/3)
,路迦还说他把通行许可也顺便销毁了。”老人哼了一声。“这些小事情倒是干得周到。把他想要的名字给他,加上我方才说的,务必要原话传达到他耳中。他在离开极地的时候,身边最好只有永昼一个。”
在上空盘旋的巨影始终没有离去。
极夜以手扶了扶旁边的树身,透过光秃秃的枝桠去看天空。
风行豹的视力并不算很好,然而论起夜视能力,仍然比人类优秀太多。要她提证据她大概什么都提不出来,但极夜就是知道有人正在胡乱地飞──永昼已有多天未曾出去猎食,此刻难得放风,应该头也不回地去找猎物才对,断无可能还守在她身边。
思及此,她的眼里便掺进几分无奈。莫非他想要吃掉她?
銀发的女孩自树上一跃而下,落地一刻已是四爪着地,连一片落叶都不曾惊动。牠嘴里叼着一把长匕,浑圆的眼眸里呈现葡萄熟透时才有的深紫,浑身皮毛银得发灰,上面的斑纹漂亮又神秘。
牠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或许是知道牠在不耐烦,上面的影子愈飞愈高,渐渐隐没于云层之上,再也看不见行踪。
终于走远了。
牠咧了咧嘴,露出了能够轻易咬碎骨头的尖牙,打出一个大大的呵欠。眼下四处无人,连一个能当零嘴的野兔都找不着,风行豹纵身跳进一处草丛,沙沙几声,便走向了更远的荒郊。
一盆冰水倒头浇下。
古布亚打了个激灵,吐出几口带着血丝的冷水,实在止不住浑身的颤。再厚的衣裳都无法抵御如此彻骨的寒意,他体内残存的电流被水气一激,再度流窜而过,少年不能自制地抽搐起来,摇晃得连身下的椅子都咚咚作响。
站在他身前的两个人只是从旁静观,全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妳今晚救了我,”路迦打破沉默,双手还是放在裤袋里面,话里根本就没提过“谢谢”两字,但她知道这个别扭的家伙想说什么。“两次。”
“正如你之前也救了我。”她如此回答,故意用上同样的句式:“两次。”
一次在雷鸣兽爪下,一次是山谷里的救援。路迦或许已忘了前者,但她还未。
眼角余光里,路迦似乎勾起了唇角。她侧过脸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那笑容却一闪即逝,再也无处可寻。路迦淡淡开口,“如果有什么问题,妳可以开始问。”
塞拉菲娜再度看向古布亚.勃勒提劳。一如路迦所言,他的确是一副萎靡的模样,身上衣衫尽湿。她留意到对方正发狠劲咬牙,似乎是想要止着自己的颤抖。
输也想输得不失风度?
不可能。不在今个晚上。
女孩想了一想,没有立即说话。对于古布亚,她只对有关于极夜的研究资料有兴趣,而那些资料早已到手,路迦反覆检查过数遍,里面没有缺页。现在的勃勒提劳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人形靶,用来为亚鲁古报仇的一个目标,不比屠刀下待死的犯人更值得可怜。
对了,亚鲁古。
像是拒绝与他有所接触,塞拉菲娜抽出后腰上的匕首,拍了拍古布亚的脸。
少年眼瞳涣散,正对于虚空发呆,明显无法集中。她的呼唤并没有起效,他甚至不曾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塞拉菲娜二话不说,在他脸颊上割了一刀。首先有一线红色横过皮肤,鲜血迟了几秒钟才缓慢地渗出,然而伤口很快又消失,皮肤光滑如初,只有血迹能够证明那不是三个人的一场集体幻觉。
灯光照映之下,路迦清楚地看见他的血也泛着紫红色的矿晶光芒,那颜色太过显眼,以至于他必须非常认真地看,才能够看出另外数种颜色──光凭色泽他不可能认得出其他物质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被注射了太多种不同的东西,对于常人来说,早已是能够致死的剂量。
把生命当成纯粹的玩物,恃着他有不死之身便胡乱调和体内的平衡,即使是彻尔特曼里最恶名昭著的学者,都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塞拉菲娜很快便找到了当中的讽刺。
娜达身患重病,古布亚连把人关在地牢里做实验都能够想得出来,求的自然不是自己不死,而是母亲存活。然而他研究了那么久,唯一的成功例子竟然是自己而不是母亲。求之而不得,就算得到人人称羡的不死之身,也是抱着遗憾的独活,一个人的永生。
“你们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才造得出一个古布亚.勃勒提劳来,我到底该说是你太过幸运,还是你背后的人太傻?”塞拉菲娜蹲下身来,如此询问。她之所以能够如此确定“不死之人只有古布亚.勃勒提劳”一个,是因为一个古布亚比千个活死人更难对付,“如果你们有另一个不死之人的话,或许此刻双手锁上镣铐的人已经是我了。怎么了,什么都不想说?我可是为你们清除了一千个失败作,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算是半个同伴了吧。连对同路人都如此冷淡?”
她语调轻松,然而眼神锐利得像是把冰铸的长/枪,一对视便能击穿人的心,让人觉得胸膛里似乎破出一个大洞,北风挟着雪穿过,凉得像是被温火灼烧。
“你可还记得亚鲁古?与你一样啡发蓝眸,也与你一样是个猎人。他约莫比你大了两岁,左边耳后有一块小胎记,形状像地图上的芬里全景。”
古布亚仍旧沉默不语。她又把手放到他头上,指尖不过一动,便已让他抖了起来。身体所记住的疼痛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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