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张符(2/2)
转了转,发现老爷子家里的家具跟家电都很旧了,冰箱一直在嗡嗡作响,沙发上的漆擦落,露出原木本来的颜色。“爷爷恋旧,不肯丢。”霍朗解释道。
周通点了点头,目光最后落在墙面上。
这家虽然又小又旧,但是十分温馨,墙面上贴满了爷孙俩人的照片,老太爷年轻时的照片也在其列,瓜子脸,一双水一样的大眼,朱唇微扬,身段修长,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周通指着几张照片,问道:“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戏班的?”
照片上的霍爷爷都做花旦打扮,一颦一笑满是妩媚,比真正的女人都要好看不少。
霍朗摇了摇头,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爷爷是挺喜欢唱戏的,但他不是戏班的,他年轻的时候是给人家唱丧乐的。”
所谓丧乐则是送葬的时候唱的乐曲,因地因时都各不相同,但以此为业的人不少,可以说是专吃死人饭的。
霍朗进一步解释道,“听我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想入戏班子,但是一直考不上,别人说他空有身段,但是唱出来的戏总给人感觉阴嗖嗖的。我爷爷说可能是他唱丧乐的习惯深入骨髓改不掉了,就只能作罢。”
“原来是这样。”
目光在那些花旦打扮的照片上多流连了一会儿,零碎的线索拼凑在一起,周通有些摸不到头绪,那风铃应该就是媒介,有人在通过风铃控制霍老先生。可控制他做什么?周通目前也说不准。
他问道:“那风铃一般什么时候会响?”
“最近一个星期响了两回。”霍朗记得日子,说道,“没什么规律。其实……”他把自己的疑惑也说了出来,“其实爷爷会随着风铃唱戏已经很久了,能有两年多了,但是那会儿总是点到为止,唱一两首就停了,我也没注意到风铃的问题,就以为是爷爷兴致来了,唱几首。最近一个月却是大变,唱得特别凶,风铃响动的声音在戏里格外突兀,我才觉出来不对劲的。”
“除了你爷爷会唱到咳血以外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奇怪的事情……”霍朗回忆了下,说道,“好像最近爷爷一直唱的是丧戏,而且一唱天就会阴沉下来。再其他奇怪的事情……我就弄不准了。”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霍朗放下手里一直紧攥着的茶杯去开了门。
门外是个中年女人,她见了霍朗红着眼慌乱地说:“小霍,帮婶婶个忙,你王奶奶快不行了,等不及救护车,帮婶婶送医院去吧!”
“哎都市神级强者!”霍朗立马答应了,外套都顾不得穿就跟着女人出了门。
周通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藤椅上发呆的老先生,在犹豫是跟霍朗出去看看,还是留在这里照看老先生,就在这时,有声音唤了他一下。
“这不是周达的儿子吗?”
周通闻言回头一看,黑白无常正站在房门口,两鬼差飘了进来,上上下下把周通打量了一遍,笑着说:“真是有缘,还能在这儿见到你。”
“二位无常爷。”周通对他俩作了揖,白无常绽开笑颜,拿哭丧棒抬了抬周通的胳膊,“别客套,玉玄君瞪我俩呢。”
周通:“……”
周通问道:“不知什么风把二位无常爷吹来了?”
“公事。”黑无常抖了抖手里的锁魂链,一脸严肃地说。
白无常笑嘻嘻地解释道:“这家人楼上那老太太魂被吸了大半,我们再不来恐怕那剩下的一半魂也被吸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周通问道。
“弄不清,底下判官还在查,最近世道乱得很,丢魂的现象太多了,这天啊,感觉要变。”白无常神神叨叨地说。
“你话多了。”黑无常冷漠地说。
白无常笑嘻嘻地揽了黑无常的肩膀,黑无常比白无常稍矮,轻轻一勾就揽了个严实,“八弟别这么死板,周通也算是帮了我们不少忙,他在上头整治一下歪风邪气,咱哥俩也能少些工作量,既给他积了德,又帮了咱们,不是一举两得?”
黑无常没回应,低头沉思。
周通问道:“我父亲怎么样了?”
“周达?”白无常道,“好着呢。昨天被崔判官逮住下了一天棋,崔判官一个高兴,赏了他一个恩赐,他转到你身上来了,今天瞧见你,正好给你送来。”白无常眼珠子一转,有了歪主意,“看你无常爷对你这么好,心中可有感恩?”
“自然有。”周通哭笑不得,这白无常真的一点正形没有,又不知道要塞什么活给他。
“那好,眼下就有一件事无常老爷要托你去办。”
凌渊说道:“别太过分。”
白无常知道凌渊的能耐,这人别说不死,即便死了也归不到他们这些地府的小官去管,可现在的凌渊也拿捏不了他们,嘴上争一口气:“玉玄君虎落平阳了还是好大的脾气,不知大劫到了的的时候还记不记得如今的意气风发。”
凌渊气得咬牙。
周通打圆场道:“好了,我愿意帮无常爷办事,无常爷说就是了。”
“还是周通识大体。”白无常道,“也不为难你,你这次来应该是为了这家屋子里的老头。这老头年轻时丧乐唱得不错,听了他丧乐的鬼魂都安然去投胎,积了不少阴德。阎王老爷得知此事之后,就常常招他给自己唱阴戏,喜欢得很。可不知怎么回事,前段时间跟他的联系断了,就派我跟你八爷上来查查,这事就交给你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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