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梅派雄威(1/2)
姥爷派来跟车的三人中,一个是老朋友放在大陆酒店的主管级,算半个自己人,客串向导的。
其余二人都姓雄,叔侄相称,但彼此没有血缘关系,他俩都是孙家的家将,自己人。
一个叫雄威,一个叫雄海。
雄海辈分高,却也刚过而立,他是姥爷的贴身助手,平常不离左右,只要姓雄的大半归他管。
雄威是本命年,在泰国学拳至十八岁,在泰北锻炼了两年,后来在泰国成家生子,前两年一直留在泰国守分基地。
他去年领着老婆孩子回到马来,被总号留用了,把家小安顿在了槟城。
反正都是华文学校,小孩在哪上学一样,国内叫《语文》没有课本俩字,南洋叫《华文课本》。
教材都差不多,只不过马来分了国民型等几种学校,有的课时少,但对孙家这样的没影响。
这帮封建顽主都有族学,也有合作的会馆与私立学校。
雄威天生好人缘,什么稀奇古怪的家伙都认识,姥爷就把这小子带在身边一起回国了。
他俩都是在南洋那种环境中长大的,都经历过实战,警惕性超高。
刚回国的时候,他俩还不适应。
杨伟觉得治安形势非常严峻的深圳,叔侄二人却觉得治安好的不正常。
二人对大陆暴力机关非常佩服,当兵的居然不要钱就管闲事,当贼的干活居然不带枪。
他俩觉得国内的兵与贼都不专业,而且都不务正业。
习惯了南洋氛围的人,就跟国内改革开放初期看欧美,欧美看苏联中国一样,充满了新鲜与莫名其妙的怪异感觉。
“超哥,刚才那个是干什么的?”
正在开车的是雄威,他对什么事都挺好奇,方才过临时岗哨,查证的时候没多说话,一启动就迫不及待的请教副驾驶坐着的同伴。
黄锦超是老板他爹派来当向导的,同样来自马来,对雄威异常亲热:“是大陆的军人,叫武警,是警察还是军人?我不太熟悉大陆军队的分别。李师傅,请教,武警是警还是兵来的?”
李双喜是侨办的司机,中午那顿喝不少,在后排陪着杨伟与黄大同有一句没一句的逗闷子呢,闻声扭头答道:“黄先生,应该是警察吧,武警武警,武装警察,是吧?”
“现役军人。”
不用杨伟给仨棒槌扫盲,黄大同就出声了,“李师傅,外事无小事啊,你怎么满嘴跑火车呢?万一人家马来西亚小看我们的军事力量,打过来怎么办?啊?千军万马从西亚杀来,祖国的西北还要不要了,兰州牛肉面还吃不吃了?就是因为你一句话呀,战争爆发了。”
杨伟一捂脸,侧头透过玻璃朝车外看去,一副我不认识这家伙的表情。
李师傅汗都下来了,对这帮华侨跟俩北京来的小孩也不敢得罪,赔笑道:“是,还是黄小朋友聪明,李叔叔错了。”
“嘿!”
黄大同中午的“鼠”气还没下去呢,鼓着腮帮子瞪眼:“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我先闻出来的,告诉你你才知道味道,老师自动涨一辈儿啊,怎么是小朋友呢?起码平辈吧?”
李师傅深表赞同,知道对面的小胖子中午吃了一肚子耗子,不能轻易招惹,赶紧点头:“对,我们应该是平辈的好朋友。”
黄大同见李师傅服软,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目标对准了开车的雄威:“威哥,你练的泰拳跟我们的武术比起来,谁厉害?”
“我只在低级别赛事上对战过泰拳手,没跟中国的武术家在擂台上比试过。”
雄威边与前车保持车距,边随口回了一句,想了想又加了句,“私下也没有,我们有死契,不可以私下与人比拳。”
雄威说的死契,有点像七小福成龙洪金宝他们,在于占元创办的香港中戏学习中国戏剧。
学徒制,生死契,徒弟不听话,师傅打死勿论。免责,家属不得追究。
这其实就是三大表演体系中梅派的本质,架构中的骨头,中国传统学徒制。
《功夫之王》中周星驰拿的那本书《演员的自我修养》,作者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总结归纳了不少表演理论,以这一理论指导行为实践的,被称为体验派。
这一派的本质六个字:忘我,融入,夺舍。讲究的不是演谁,而是是谁。
一个体验派的演员出演袁世凯,他追求的不是演好袁世凯,而是做到他就是袁世凯。
这种方法用于练功,就是庄周梦蝶,就是道。
布莱希特的方法派,有点像约米尼之对于拿破仑,是在体验派的基础上的延续与再提高,是术。
这派的演员讲究的是精神分裂,一个主人格,一个副人格。主人格对应演员自身,副人格对应角色。
角色本身就是演员自己的副人格,本身必须了如指掌。但却既融入又抽离,是在用主人格操纵副人格,演员就是上帝,上帝创造了角色,角色就是演员。
说俗了,这三派的分别:你就是猴,你在演猴,你在学猴
雄威是学猴,是梅派,是学徒制泰拳培养体系走出来的。
梅兰芳,李小龙,李连杰,成龙,雄威,六小龄童,包括所有的大武术家,这都是学徒制。师徒传承,从小培养。
梅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定义是表象,本质就是中国传统学徒培养制。
这些大明星,小的时候,被打哭是家常便饭。艺就是这么一路打出来的,哪个熊孩子敢不听话,就不让你吃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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