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3)(1/2)
当他借由摘果子的往事,向暖暖说出那些誓言一般的“闲话”时,天知道他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勇气。
可是,暖暖却被他的深情给吓跑了。
两天的避而不见,急切回京后的杳无音讯,每一样,都让约翰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油锅上煎灼,艰难于呼吸视听。
他不断地请求催促约瑟芬夫人去探一探暖暖的意思,探一探宁安伯府对于这桩亲事的意思。
先前暖暖不知道他的心意,他还可以骗自己再耐心地等一等;可是现在暖暖已经明了她的情感,他感觉整个人就像是闷着的火突然间燃烧了起来,怎么都控制不住,急切地想要知道暖暖的决定。
约瑟芬夫人却只是劝他耐心地等一等,再等一等。
彭瑾突然提出回京,又一路匆促而别,显然是暖暖意外得知约翰的心意,她急着想要保护暖暖,让两人暂且分开冷静冷静,约瑟芬夫人又怎么好在这个时候前去催问呢。
眼见着约翰每日里都生活得痛苦煎熬,人也迅速地消瘦了一大圈,过了几日,约瑟芬夫人不得不硬着头皮登门造访。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彭瑾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除了要善待暖暖的要求,其他什么苛刻的条件一概没有提。
约瑟芬夫人高兴得连连答应,她原本以为碍于他们洋人的身份和两家悬殊的地位,宁安伯府会有许多苛刻的要求呢!来不及和彭瑾细说,约瑟芬夫人就赶紧跑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翘首苦盼的约翰。
看着儿子得了消息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模样,约瑟芬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约瑟芬先生求来了赐婚的圣旨,婚事大定,大家更是高兴极了。
只是,对于如数奉上泉州航线一事,约瑟芬夫人多少有些心疼,那些都是丈夫辛苦拼搏得来的,是他生平的志向所在,就这样为了一张圣旨就全部呈上,未免有些可惜。
“你知道什么。”约瑟芬先生仔细教妻,“大齐的皇帝是个圣明的君主,可也是重权的君主,他几次三番地整顿海防军务,又怎么会放心将泉州海上的领地和珍宝一直都放在我们手上。与其等他找借口来收回,倒不如咱们自己主动奉上,既能消除他的疑虑,也能给孩子们的婚礼增加几分体面。”
约瑟芬夫人恍然大悟。
“等暖暖过了门,你可不许因为这件事而对她有什么不满。”约瑟芬先生怕妻子想不明白,特地交付一句,“本来就是咱们一家人高攀,约翰又极其看重暖暖,你可不能因为这些杂事影响两个孩子的恩爱美满!”
约瑟芬夫人娇嗔道:“是你的儿子和媳妇,就不是我的了?真是的!说的就像是我不心疼他们两个似的!”
约瑟芬先生哈哈大笑,少年夫妻老来伴,这些年来没有妻子的默默支持,他或许也做不到这一步。正是因为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才生怕做长辈的自以为是为了孩子们,处处插手,结果却影响了孩子们的生活。
事实正像是约瑟芬先生预料的那样,除了当年赐下的圣旨,三年之后,等到暖暖满十八岁出嫁时,皇宫里赏赐了许多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等物,有给宁安伯府添妆的,也有给约瑟芬一家道贺的,风光排场极了。
整个京城都被太熙帝的慷慨恩宠惊呆了,再也没有人敢当众议论这桩亲事的“不合常理”,只剩下了慢慢的羡慕。
可只有两家当事人明白,太熙帝用一张赐婚的圣旨换来的不仅有数倍于这些赏赐的宝物,更有泉州海域源源不断的生财之路。
不过,钱财都是身外物,人活一世,如果为钱所奴役,死守着眼前的既得利益,而舍不得拿它们换取更想要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对于这件事,两家人都看得很开。
合八字,择吉日。
六月初十,宜嫁娶。
这一天,天还未曾大亮,满京城的人都已经早早地起来,想要来看一看大齐建国以来,不,应该说是自古以来的第一桩由皇帝降旨赐婚的洋人和伯府贵女的婚礼到底是何模样,到处都是一片热闹喜庆。
当初两家人担心的那些议论和嘲讽都没有出现,只有满满的羡慕憧憬,无尽的热闹欢庆。
暖暖这时才紧张起来,她抓着彭瑾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可结果说的都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
彭瑾见暖暖紧张得厉害,便吩咐一会儿再上妆,将暖暖揽在怀里,强忍着心酸不舍,柔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和她说着让她紧张忐忑的婚礼细节。
看着暖暖不时地点头,又不时地摇头的忐忑模样,彭瑾轻轻地抚摸暖暖柔顺黑亮的头发,扬起嘴角,安抚道:“记不住也没有关系,到时候喜娘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也不用担心出差错,我的暖暖,怎么坐都是个有福气的!”
语气里满是吾家有女已长成的骄傲。
暖暖点点头,突然将想到往后嫁到别人家里,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窝在彭瑾的怀里撒娇了,心里一酸,眼睛便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也染上一层潮意:“娘亲~~”
彭瑾不忍再看,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掉下眼泪来,将暖暖揽在怀里,悄悄地眨去了眼中的泪水,这才别开脸,吩咐给暖暖上妆,免得误了吉时。
暖暖成亲,嫁的又给一个喜欢她、爱护她的人,还有爱护她的公婆姊妹,她作为母亲应该高兴才对!
彭瑾深吸一口气,止住满腹的酸楚不舍,将屋子里的一切都交给全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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