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繁华事散逐香尘(一)(2/4)
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一阵啜泣声给惊醒了,她猛地将眼睛睁大,看清面前之人,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半天才激动的叫了声:“二姐。”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个从不出户、弱不禁风的二小姐楚二小姐竟在这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当口跑来探望她,她惊讶之余更添了些喜出望外的感激。楚云漪见她醒了,捂着手帕抽抽搭搭的道:“爹,怎么这样狠心,怎么就闹到这副田地了,他往常不是最疼你的吗,怎么说变就变说打就打,打死了你也是爹的女儿啊。”
楚云漪一番话说的楚楚可怜,正好言到她的痛楚,她眼色一黯,将头稍稍偏向内侧,不想让二姐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样再徒惹伤悲。
楚云漪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多次了,楚云汐见了心疼不已,只得强颜欢笑为她拭泪.
楚云漪过了好一阵才娇喘着断断续续的道:“妹妹,你以后都改了吧。”
楚云汐知道这是真正的肺腑之言,也真诚的道:“你放心,进了此劫,我在不是以前的我了。”
楚云漪听后握住了她的手,坚定地道:“但你永远是我妹妹。”
楚云汐会心一笑,眼中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楚云漪帮她拢了拢耳后的乱发,柔柔的说道:“以后这药怕是要吃一阵子了,我是吃药吃惯了的。知道药味苦涩,难以下咽,待会我让丫头们送些上好的梅子糖来,都是我自己腌制的,平时吃药的时候含一颗,既压味又生津,岂不比外面买的好。”两人就这样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倒比平常还要来的亲密,到后来楚云漪偷偷侧门溜回去时,竟还有些依依不舍。
晚间果然有楚云漪跟前的侍女送来两罐梅子糖,侍女客气的笑道:“这是二小姐叫送来的,给您解解馋,二小姐还说她那多的是,您要是吃着好,下回叫人还送来。”
楚云汐赶忙道谢并打赏她,侍女刚还推辞,后见盛情难却便千恩万谢的道:“四小姐您真是心善,定然会早日痊愈的。”
侍女走后,她半躺在床上,上半身靠着枕头,她拿起一个糖罐左右端详,糖罐做的极为精致,上面是彩绘的缇萦救父的故事。她又拿起另一个,上面恰好绘的是木兰代父从军。两个瓷罐造型相似,花色呼应,刚好是一对。
她打开盖子,梅子糖香甜的气味冲鼻而入。她捏出一颗放在嘴里,只觉得刚入口时清甜无比,再一细品便觉得一股酸气袭来将那一缕甘甜包裹的紧紧的,接着就是两种味道在嘴中争斗撕扯,到了最后你已分不清酸甜之味的区别了,两种味道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余韵悠长。
她被这种奇异的滋味带的恍然阖目。窗外忽的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雨打树叶之声甚是凄凉。
她回味着齿间的酸楚又联想到了糖罐上的彩画,心中无限悲凉,情不自禁的吟起古人伤春悲秋的诗句,吟罢更觉人生悲苦,世事无常。她披衣起身,独坐窗边,对雨叹息直到天明。
冬季很快就被新抽芽的柳枝赶走了,经过了一个漫长的雪地寒天,初春终于用它温暖的体温使沉睡了好几个月的大地重新苏醒了。
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楚云汐的病有了很大改善,只是自从重伤之后。她的脸色由原来的水泽红润变得苍白素净,身子更是冷的吓人。
白荞时常忧虑,楚云汐却仿佛一夕长大,反倒经常开导她。白荞却知她只是表面上故作无事,不想让她担心,可她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心生怜惜。
白荞借口女儿犯错之事,在众人面前称自己教女无方,致使女儿犯下如此大错,实是无颜面对家中长幼。自此她也学起了蒋木兰,谢绝出席家中的一切大小场合,整日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和女儿以及几个丫头,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她更断了对丈夫的期盼,一颗心只扑在女儿,女儿真真成了她后半辈子生命的唯一寄托和希望。
楚云汐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认真刻苦地拾起了白骜所教的绘画和武艺。她苦练轻功,盼望能用自己的一双手保护母亲。
三月时节梨花飘香,楚云汐来到院子里施展轻功纵身一跃,在花树之间穿梭荡漾,衣袂发带随风飘动,步法轻灵飘逸。
青莼正好自树下路过,抬头看见她在重重花影中飘荡徘徊。她双臂摊平,手掌张开,在一簇簇繁花中轻盈地掠过,花瓣不时飘落在她的身上和发间。
不懂武功的青莼惊讶无比,竟以为她会飞。其实是院中草木森森,遮挡住了她的视线。若是在树木稀疏处,她就会看到楚云汐是借助树木的枝干配合着自己巧妙的身法,才得以在林间自由翱翔,并不是腾空御风。
青莼看的心思微荡,眼睛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翻转腾挪的脚步,她从小就羡慕鸟儿,总希望人能如鸟儿一般海阔天空的到处飞翔,她母亲还总笑话她痴人说梦。没想今日居然梦想成真,她好想将逝去的母亲灵魂唤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楚云汐忽的在空中一个旋身从青莼的头顶越过,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她收气转身,衣带随着她的动作绕着她周身飘扬舞动,此刻的她宛如一只翩翩玉蝶,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她仰头环视四周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这里花树众多竟没有梨树,不能赏梨实为憾事。”说罢,不由得怀念起以往在梨院赏梨的情景。
青莼如堕美梦,犹豫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向楚云汐提了个请求——她也想学这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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