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大婚 下(2/3)
不清楚。”“因为你的名字不好啊,什么不好叫偏要叫有丁,我大明旧制,按丁派役,你既然有丁,这主考役自然逃不脱了。”
余有丁这才知道是开玩笑,笑道:“所以下官才要感谢元翁推行新法,按田派役,否则这朝廷的役派起来没完,下官就要从有丁变成逃丁了。”
“对啊,所以做人一定要有良心,首辅让你不做逃丁,投桃报李,丙仲可要用心栽培懋修才是,否则的话就算相公行新法,我照样还是要拉你的丁。”
房间几人一阵大笑,张居正看着张四维活跃气氛,与几人说笑的样子,心知这是帮自己暖场。毕竟是办喜事,气氛越愉快越好,自己身为首辅不好放下身段去说笑,就由张四维代劳。眼色和手段都这么出色的副手,可是不好找。心中暗道:这混小子这回多半是看错了,凤磐又能有什么问题。
几人的话题此时已经从打趣转到正事上,虽然余有丁不是阁臣,但是身为礼部侍郎,也拥有参与机务的资格。如今更是做了张三公子的老师,阁臣之位可期,所以不需要避讳。几人交谈的话题从会试到学校,最后又回到新法。上元县已经成为新法推行的样本县,其他各地新法的推广,都要以上元为榜样,不求快只求稳,以不影响民生为首要。
这个政策与新法一开始推行时的雷厉风行有明显区别,在场几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有本账:范进对于张居正的影响,只怕比自己只强不弱,外间那些京官拿他当成张家赘婿,幸进小人,是在是有些愚蠢可笑。
新法既然有了成功范例,接下来就是推广。从哪一省推广,如何推广,约定多少时间,规定什么目标,这些都是要阁臣考虑的内容。虽然皇帝下旨赏假,实际谁也休息不了。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依旧得想着工作,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掌舵人,休息往往只是一件奢求。
张居正在这种时候反倒不怎么发言,只听几个人的意见。他需要的是能够按自己意愿行事,不掣肘的部下,而不是无用草包。如果几个阁臣除了会附和自己其他什么都不会做,他一样不会用。
张四维在这种时候的表现,就很符合他的要求,有才敢能理事,又不揽权,这就是张居正心目中完美部下的典范。与之相比,申时行固然听话,可是在才干上还是欠了几分火候。退思年纪太轻,即便开了外臣入阁的口子,也起码是二十年后才能入阁办事。自己的身体虽然健壮,但是人有旦夕祸福,那一场痔疮的突然发作,已经让他认识到,不能过分自信。
,乃至把排场办的如此遮奢,未尝不是有着这方面的考量。一旦自己真有不测,接手之人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自身才干足够;第二能够萧规曹随按着自己定的法度执行,不能改弦更张,现在看来还是张四维最为合适。
他的目光从几人面上扫过,落在房间里点的蜡烛上。蜡已经烧掉四分之三,过一会便要更换。可是从光芒上看,丝毫不见减弱。人生在世与这蜡烛又有什么区别?自以为春秋正盛,却不知已经油尽灯枯,但愿老天能多给自己一些时间,让自己给这些后辈开出条坦途,让所有人都走得舒坦。
管家游七走进来,在张居正耳边嘀咕两句,张居正吩咐儿子在这里应酬,自己随游七离去。张四维的眼光只在张居正那一转,立即转开,申时行张口想问些什么,但最终是没出音。
张四维心中有数,能把张居正从极几位阁臣身边叫走的,非冯保莫属。这个时候冯保过来叫人……应该是出事了。
出事又怎么样呢?不管出什么事,都是首辅的责任,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帝国的次辅果断选择了装傻,继续方才的话题,至于首辅的去向以及发生了什么,全不在意。
乌黑的烟柱冲天而起,风中送来阵阵焦臭气息,熏得人胸口烦闷欲呕。曾经的笑村庄,在烈火中化为白地,村中居民尽成冤魂。边塞之地兵凶战危,百姓很难生存,不管是自己人还是蒙古人,都可能成为索命煞星。
俺答封贡以来,边塞多开榷场,塞上牧民可以通过交易获得物资,战争的规模和烈度就下降了许多。再加上总有人在内地活不下去,抱着搏一线生机的想法,到边塞谋求一线生机。明知道是在生与死的钢丝上表演,还是期待这老天爷能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网开一面,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幸运儿。
能在边塞立足的村子,其实多少都有些武力,有些自己也会客串强盗。但是当遇到真正的强人,他们又成为肥羊。原本百十人的村庄,如今已经没了活口,男子的尸体大多被火烧焦了,十几个年轻女人的尸体在井里,一丝不挂。
村中那个虽然不算美丽,但是活泼爱笑,和男人对着说荤话也不脸红的年轻姑娘,被砍得血肉模糊,嘴里还死死咬着某个强盗身上的器官,或许她是整个屠村事件里,给袭击者造成最大杀伤的一个。
粗大的手掌抚过女子的脸,将她的眼皮合上,手掌的主人,一个络腮胡子的昂藏大汉,豁然站起,望着远方破口大骂道:“鞑子,老子萧长策发誓,不灭了你们的部落就随你姓!”
如同雷鸣的吼声,在原野上传出好远。他的伙伴陆续围上来,他们身上都裹着肮脏的布衣,辨认不出颜色,脸上被烟尘覆盖,除了一口牙齿之外,基本找不到白的地方。惟有执旗人手上的大明战旗依旧字迹清晰颜色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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