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谓我舅者(1/3)
转眼就过了祭灶,虽然国丧期间禁止一切取乐之道,但是大家还是不忘习俗,家家户户开始了驱尘除旧,迎接新的一年。农夫也早已忙完了农活,服徭役的健壮除了部分必要留守的岗位也都分批次回到了家中团圆。
春节是大夏历里最重要的节日,意味着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正在来临。
不过今年官府有明文规定民间不允许用红桃符,各诸侯郡县处也不允许张灯结彩,不允许各诸侯王和郡县府君设宴,也使得这个年过得有些索然无味。
可是再过几天,就是大夏立国百年了。因此朝廷上下也是十分头疼,在张通、曹敏、太常司马和等人多次商议之下,决定春节那日早晨京中秩比三百石以上的官员都要衣黑色朝衣,先拜见皇帝,然后再由皇帝赐群臣每人三样寒食,吃完后各自拜谢回府。
眼看着离年关不足半旬时日,此时的张通心里那股不踏实感愈发的强烈了。自张策北上持节据守代郡至今已经有十日了,却迟迟不见张策派使来信。“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虽然代郡有使来信说北虏只围不攻,一反常态,所图不明,但是策儿这孩子,出了京师,脱离了我的管控,总不至于胡作非为吧?”
一旁的张骁在早上点卯完后因为无事,直接被张通唤来丞相府待在身边。看到站在走廊上看着雪景入神的张通在自言自语,张骁心中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因为他很难分辨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在担忧张策,还是在想着那份军功。
他们张氏一族因为孝恭皇帝幼子姜或继位,姜或生母张氏从广陵王太后荣升为皇太后,就此跟着鸡犬升天。
随着张氏母子地位的变更,手中的权力也变得不同。即位之初,因为叶谦身为三朝元老,迎立有功,因此叶谦的相位十分稳固,张氏母子对叶谦也是敬重有加。但叶谦在开春就病故了,外朝最高权力出现空缺,原本叶谦是推荐曹敏继任,但是张通在张太后面前直接讨要了丞相一职,又因为其本身是御史大夫,等同于副丞相,由其接任倒也没什么人反对。
可是张通在任相后开始狂妄自大,没有卓识的远见,只会耍上些许小聪明,导致其在朝中四处树敌。最可怕的是其晋身为王,虽然为张氏一族带来了一个王爵的荣誉,但是太祖的盟誓谁都清楚。张通这样做,无异于挑战大夏的权威,挑战天下的民心。虽然今上年幼,还不会反对什么,但是大夏立国百年,养士至今,那一批忠心耿耿的臣子,那天下苍生的悠悠众口,哪一个会轻易放过他张通?
也就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些,张通才调了他们三个人来京中掌握兵权,还杀了几个持反对意见的布衣郎官来立威,不过这改变得了什么?
现在太后不在了,他们在京师已经不是那个让人高山仰止的存在了,反而得处处小心,如履薄冰,这一切都是因为张通他在火中取粟,挑战大夏这头魔兽。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是愚不可及到不知道强行打破太祖盟誓会遭到反噬吗?
这一切,对张骁来说都说个谜,因为他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这一切张骁都不敢在张通面前点破,因为张通已经踏出了这一步,现在再劝岂不是马后炮了?所以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的守在张通身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这点他张骁还是透彻的。
“叔父何须担忧,张策在我张氏这辈中也是佼佼者,处事机敏,虽然平时闲散,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缓急之人。如果叔父担忧,可以遣人去询问一番,刚好年关将近,也可以聊表关心嘛。”看到张通在说话,即便是自言自语,他张骁也不好当作没听见,只能发声建议道。
本来有些走神的张通听到一旁的张骁的提议,转头欣赏的看了张骁一眼。思索了一下,觉得此事可行,遂开口说道:“此事你着手去安排,尽快取得消息。记住,上点心,分明暗两路去,懂吗?下去吧,孤还要进宫一趟。”
“喏!”张晓闻言也唱了个喏,恭敬的退了下去。
张晓这边才退了下去,张通让人去嘱咐了长史杨然一番,便上了车驾往上林宫去了。
安夏城是大夏太祖皇帝立国后在秦水旁的一个块chù_nǚ地上经过缜密规划而建的,一直到了大夏开国十年建设完成,整个政治中心才迁移到了安夏城。
整座城池被四条大道呈丰字形划分开来,贯通南北的是安夏大街,在最北方是大夏皇帝和太后居住的上林宫和永春宫,两座宫殿另外有城垣隔开,也分称西宫和东宫,统称为内皇城。内皇城南方则主要是大夏王朝的各级办事机构,紧挨着上林宫最近的就是丞相府了。
因此张通才上了车驾,走上一会就到了上林宫门。左右递交了丞相的官帖后,就有侍卫和黄门郎一层层上报。他张通因为可以“赞拜不名”,所以不需要递交名帖。
那边侍卫和黄门在紧急的层层上报到皇帝,而这边张通只需要慢悠悠的往宫里走。因为国丧,整个上林宫都笼罩在一片片白布之下,所有的人都必须在制服外套着白衣,以示哀悼。
宫中的气氛显得十分的静穆严肃,也显得有那么点孤独吧。
没来由一股心酸在张通心上迸发。姜或如今才年仅九岁,就失去了母亲。虽然被迎立登极为帝,但是让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独在大夏的最顶峰,天下间谁能与亲,那种孤独谁能懂?
脚下的步伐不禁开始加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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