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胃外篇(下)(1/7)
五、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墓地里望着他的两名女子,没有恶意的路人注视,一般是不会唤醒他的警觉心的。
很少来墓地,或者说,除了有些必然的任务,这是他第一次为了拜祭某人而过来。
拜祭这种事情曾经在他看来也是没什么意义的,人死了,建个墓地,并不代表人就能依托墓地而活着,死了就是消失了,至于尸体,无论是放在墓地里,用火烧掉,或是扔进水池,或是吃掉,对于死去的人来说,都不再有任何影响。
为什么要过来呢?他说不清楚,一种寄托,一种内疚,或是死去的纳塔丽的确在他心中打下了某种烙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又不是什么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但是跑到墓地来,除了一心一意地做一次打扫,他也发现自己的确没什么可说的。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都已经再了解不过了,哪怕曾经有过隐瞒和欺骗,到最后的时候,也该是清清楚楚了吧……
从墓地里出来已经全身湿透,他在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个房间,洗澡、换衣服,喝了杯咖啡,回忆起纳塔丽,如今只有一件事是令他感到迷惑的,纳塔丽最后去世的时候,在他的怀里说了一些话,不过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她到底说了些什么,现在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除了十岁经历杀手训练以前的生活,这是他所有记忆之中唯一的盲点。
过了傍晚,天色逐渐地暗下来,他在酒店楼下的餐厅里听着音乐吃了一客份量很足的牛排,随后乘计程车去往与源赖朝创约好见面的地方。
说起来巴黎其实是整个法国治安最为混乱的地方,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总的来说北边尤为明显,外界盛传巴黎自由、浪漫,但实际上可想而知,自由、浪漫这些词汇都是与个性张扬、特立独行等分不开的,由于今天绵绵延延地下了一天的小雨,十八区一些比较偏僻的住宅区几乎看不到多少在外走动的人了,只有一排排的路灯在冷雨中执行着它们的工作,穿过一栋老旧大楼的通道,走进房间时,他看到了里面的三个人,以及同时指过来的,黑洞洞的枪口。
源赖朝创正在桌子边擦拭着**的零件,一侧穿着蓝白相间运动服,双手插进衣服口袋,看起来颇为阳光的男子是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的立明道旭,当然,他也并不期待与这家伙的见面,虽然彼此没有过节,但一旦见到他,也意味着会见到他的搭档诸神无念。
“嘿,可怜的中国孩子。”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在他进门的瞬间便举起了带有消音器的**,同时露齿一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他偏过了头,子弹从他的耳畔划过,身后的墙壁在第一时间爆开,石屑飞扬。
“嘿,可怜的人造人。”
看似淡然的对话,在无比短暂的时间里,又是两发子弹在墙壁上爆开,石屑迸飞四射,三发子弹彼此间的距离在墙壁上相隔了不止一米,而当话音落下,诸神无念的身体已经被呼啸逼近,那道身影的右手在空中舞成一个大圆,鼓动着风力,将诸神无念持枪的手臂卷了进去,顺势下压,空气中像是卷起了巨大的漩涡。
噗——
第四发子弹射出,穿过了腋下的空间,地面瓷砖碎裂飞溅,诸神无念的手臂被按下,就仿佛被那漩涡给卷了进去,身体微微向前一倾,想要摆脱时,手上的枪已经被顺势拍飞了出去。
**飞向立明道旭的方向,立明道旭脸上还带着笑容,探出手来想要接住,陡然看见正与诸神无念交手的白夜衣服微微动了动,一只枪口从侧面探出来,闪电般的将手缩回,带有消音器的枪声响起来,诸神无念的**被砰地打飞,从他的身侧飞了过去,在后方的墙壁上一碰,却又再次弹回来。
他伸手再要去接,那边像是陷入了漩涡之中的诸神无念猛然一退,转身,左手“哗”的一挥,像是撕开了整片空间一般的破风声剧烈响起来。侧面,正将**按上消音器的源赖朝创有意无意地将枪口指了过来,**接触到立明道旭的指尖。
“轰啦”一声响,无数的石粉簌簌落下,门边的墙壁上,一道接近三米长,大概一公分深的破坏痕迹被诸神无念那一下挥手带起的风力生生地拉了出来,从立明道旭指尖飞出的枪支再度碰撞上墙壁,啪啪几下落在了地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灰粉还在墙壁上簌簌落着。
四个人,如今手中都拿有一把枪,诸神无念与白夜互相指着,源赖朝创与立明道旭也都拿着枪,看似随意地望向对方,空气就那样凝固了起来。
如果有旁人在看着,这不过是短短交谈的几秒钟,由静转动再陡然间安静下来,他进了门,诸神无念连续开了四枪,随后枪被拍飞,立明道旭伸手要接,他将枪打飞,接着源赖朝创补上一枪,诸神无念已经挥出了破空的风刃,哗啦破开墙壁,窗外依旧下着雨,房间里黄色的灯光微微摇晃。
几秒钟后,立明道旭首先举起了双手,笑了起来:“我投降,我跟这个军国主义份子不是一路的,开枪干掉他吧,我什么都不说……要不要喝咖啡?我出去买。”
源赖朝创的眼帘一直垂着,用蓝色的手巾擦拭着手上的枪,又两秒钟,白夜放下了持枪的左手,朝房间的角落指了指:“那里有咖啡。”
诸神无念摊开手,看了看源赖朝创,再看看立明道旭,好半晌,方才撇了撇嘴:“你们都不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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