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永远(上)(3/4)
滴落,那种镇定的气势甚至连医生都有些吃惊。本来还以为你成了植物人,明明什么毛病都检查不出,但就是不醒。
说这话的是父母请的护工阿姨,那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很和蔼,也很爱说话。那会儿我才刚醒没多久,医生说还得再住院观察几天,于是闲着没事就边喝汤边和她瞎扯。
据她说我是在离那块废弃空地大半个城市远的医院门口被发现的,当时那儿正乱的不可开交,来来去去都是抬担架的和穿白大褂的,有个人走着走着被绊倒了,然后就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我。
你的运气真好,知道吗,如果你昏倒的地方再靠东面一点,或许你也会成为那里面的一员。
说着指了指电视,而那上面正在公布这次灾难的遇难者名单。
我们这个城市凭空出现了巨大无比的龙卷风,带着强烈的暴风雨席卷大街小巷整整一小时,树木折断房子倒塌不说,更可怕的是好多人被风给卷走,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那个废弃空地所在的城市东部,在我见到永远又失去意识之后。
一定是风里面的东西在吃人。
阿姨边说边朝边上看看,这才凑近了压低声音。
我也是听我侄女说的,好像有人用手机录下了当时的画面。那东西能在天上飞,躲在云里面翻腾着才生出了风,那些人看上去是被风卷走的,实际上是被吃掉的。那东西从风眼里伸出嘴,一个不留的把人都吞进肚子啦。
那怎么会突然又没了呢?
天晓得。阿姨站起来,朝我快滴光的盐水瓶里看了一眼。也许也是被吃了呢,这世道,光用脑子已经想不清啦。
我沉默。
虽然我不知道那龙卷风最后是不是被吃掉了,但我想或许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怪物”。
因为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的的确确看到了,在呼啸的狂风暴雨中,有双不属于人类的巨大无比的眼睛从乌云的缝隙中露出来,静静的看着我。
然后就过去了很多年。
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白云苍狗,是说这世间的事情总是变化莫测出人意料,我想这些年来这个城市发生的变故加起来或许比这个成语形容的更加夸张。
那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暴风雨吃掉了很多人,也彻底毁了那块废地。当我出了院没顾得上回家第一时间就跑到那里时,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树……没有砖头墙……甚至连那座悬在半空中的只造了一半的大桥也没了,那会儿在我前面的只剩下堆得高高的废墟和残骸。那天我一个人在那里站着,没有其他人,只有满耳的风声,那些灰尘和旧报纸们在我周围随波逐流,依旧唱着快乐的歌。
原本以为会象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大受打击,郁郁寡欢,但实践证明一个人的承受能力通常比他自己预料的强的多。我甚至没为此流一滴眼泪,只是那么安静的站了一个晚上,然后安静的转身,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第二天又是新的太阳,谁说不是呢。
只是然后。
然后时间就突然变快了。
时不待我,这句话不管对人或对一个城市来说都是那么贴切。这个社会从不会给人太多时间去沉溺在某种情绪里,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老师,学校,家长,他们早早就为你定好了未来几年的生活路径,而你只需要象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往前走就行,走偏了或者走慢了,就会遭到他们无权的鞭打。
就像这个城市,昨天还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隔天立刻又拿起公文包赶早上的公交车,感情总停留不了太长时间。
那之后我就像所有人一样,期末考,高考,上大学,恋爱,分手,又恋爱,又分手,等着毕业然后工作。时间是最好的清洁工,不管多么深刻的记忆在它的冲刷下终究会日渐苍白,最后只剩下某种片段,某个侧影。
又是一年冬天,将近圣诞的晚上街上很热闹,那会儿我正在为某件事烦恼,于是一个人插着口袋边想边慢慢走。
恰好碰上电影院散场,涌出来的人流把整条人行道堵得水泄不通,人多不说,有几个女孩大概是兴奋过头了,说笑着就在大马路上打闹起来,然后“?纭钡南拢?渲幸桓龊妥孕谐底擦恕?br>因为刚好在眼前,就上去顺手扶了一把。
哎哟,痛。
那是个眉毛拔得细细的漂亮女孩,说这话时她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我身上,眉毛整个纠结起来。
大概是崴到脚了,你看都肿了。
和她一起的女孩蹲在地上抬起头,两人对望一阵,眉毛小姐突然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这下去不了了,白打扮了。
好不容易拿到的票子。
给她吧,别浪费。
四只涂着浓重眼线的眼睛突然一齐看着我,然后递过来张明信片似的东西。
很薄又很硬的一张纸,黑色,上面没什么太花俏的图案,只印着几个手写的银色大字。
“eternal,12.24,晚8点-凌晨5点,欢迎光临”
直到那两个女孩走远了脑子里还是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接过来了。
也许是因为最后她们脸上暧昧的笑,又或许是因为眉毛小姐低胸皮草的另类打扮,有好一会儿我的目光都没离开她那丰满的不停起伏的胸部。
……胸部以上。
那是条很精致的皮制项圈,但美中不足的是它并不那么宽,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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