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见不平(1/2)

盛夏的阳光像蘸了辣椒水，格外的毒辣，灼热而令人躁动。

街道上没有一块阴凉地，隔着铁匠铺两条街的“来福”酒楼外，此时却挤满了人。

刚去给张大婶家送完农具，往回走的芮潇然，离着很远就能闻到从人群方向传来的酒气。

“大热的天，大家都围在那里看什么呢？”

单手遮阳，好奇心驱使他走了过去。猫身钻进人群，好不容易在内部探出小脑袋。

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抬头就能看见眼前的场景。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满脸怒气，单手提拎着一位枯瘦的老头。

老者衣着褴褛，单薄的蓝青色道袍裹身，勾勒出消瘦的身材。枯槁的双手无力地垂挂在双腿两旁，模样极为可怜。

“你这个老而不尊的东西，不知羞耻！”

“一把年纪了，也敢到我们来福楼白吃白喝！吃的菜就不说了，一个时辰居然把我们这陈酿了好几年的酒都给喝光了！”

“大伙看看，足足两大坛都见底了！”

壮汉边说，一脚踹向身边的空酒坛。成人腰粗的瓷坛转了个圈，停了下来，缸中皆是空空如也。

“我说你这老东西肚子是无底洞么？刚才一个不留神，你都快躺到缸里喝了，就不怕肚皮被撑破么！”

“大家伙评评理，这老家伙让我们店损失了多少。”

越想越来气，一把将老头狠狠地扔到地上。摔倒在一旁，若无其事，老人醉眼惺忪地摸到了身旁的小酒壶。

事已至此，居然还有“雅兴”，醉醺醺地将剩余的酒水倒入口中。酒水溢出洒落，浸湿道袍，全然不顾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连喝了几大口。

“味道不错，可惜还是淡了些！”

众人见状，都无奈地苦笑摇头。小潇然则是没忍住，被眼前的一幕逗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小嘴巴。

男子见老头这般更是生气，一脚便将他手中的酒壶踢飞了。

紧接着，再次把老者拎了起来。怒气无法遏制，拳头高高抬起，作势就要教训此人。老头却耷拉着脑袋，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来不及上前阻止，拳头带着劲风，已然击向老者的面门。

“住手！”

稚嫩的声音陡然响起，灵气瞬间席卷开来。壮汉只感觉心头猛然一紧，呼吸在刹那之间变得无比沉重。

劲力莫名的被卸去，身子不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当即有些恼怒地循声望去。

人群的最前方走出一人，个头不高，身着一身黑色布衫，干净利索。

柔顺的发丝用一根蓝色布带盘于头上，刘海顺着脸颊垂在耳旁。清澈通透的双眼望向四周，双手抱拳，躬身向着众人行了一礼。

刘海微侧，望向壮汉，话未出口，红润的小嘴一咧，牙齿外露，甜甜地朝着对方一笑。

大家纷纷饶有兴致地看向小家伙，不少人已经认出了芮潇然。

“这不是铁匠铺的潇然小子么！”

“恩恩，千万别小看他，这小家伙还是个灵者呢！刚才吼出一声，你们有没有感觉心头一紧？”

“哎！你还别说，刚才我确实有这种感觉！看来这灵者还真和传闻一样，了不得啊！”

几人小声嘀咕着，如此近距离，谈话自然也传到了芮潇然的耳中。然而事实并不像这些人想得那般，刚才大喊出的效果并不是小家伙有意为之。

由于不懂得如何运用灵气，以他目前的水平，根本做不到收放自如。一时激动，灵气没能抑制得住，这才融合到了声音里，产生了那般效果。

芮潇然也不知道这一吼到底消耗了多少灵气！现在只感觉头脑发晕，心跳加速，全身有些虚脱无力。

“我这也算是个灵者么？”

自嘲了一句，灵者要是都像他这样无法控制灵气，灵能都不够自己吼一声的，是不是就没人愿意去修炼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少年这才缓过神来，还有正事没有解决。

刚欲开口，四目相对，见大汉紧蹙着眉头，脸色非常难看，当下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正了正身形，又看了眼手中提拎的老头，男子轻咳两声，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潇然啊！这位老者你认识么？”

二人显然相识，对方的口气也缓和了不少。估计要不是小家伙的这声断喝，那凶狠的一拳就要结结实实地打在老者脸上了。

好在来人只是芮潇然，壮汉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凡人与灵者相比，身份地位悬殊。

要是他真的得罪了陌生灵者，只怕整个酒楼都要跟着遭殃。别说是向这老头问罪了，反过来向对方赔礼，恐怕都难以平息此事。

见少年迟迟没有回话，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老头。老人坐到地面上，缓缓看向小家伙。

一缕金光在眼眸中一闪而过，随即又隐没消失。只是一瞬，没人注意到那霎那间的变化。

芮潇然被老者一直盯着，隐隐有些不太自然。对方这般看着他，似乎也在等他开口讲述相救的缘由。

“王叔，其实我并不认识眼前的老爷爷。只是路过了这里，不忍心袖手旁观！”

“您看他都一把年纪了，身体还如此瘦弱！要是真的挨了您那么重的一拳，肯定会抗受不住！”

“不如这样吧，此次的损失，我替老爷爷给了！”

说完，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锦囊，清点了一番其内的“云磬”。洒脱地一甩衣袖，直接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