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水(2/2)

一听这话，王二不乐意了，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等等先贤黄钟大吕之声。最关键的是，从小到大，论考试这等事，向来手到擒来的王二，用得着你给我铺桥搭路不成。“蒙千户垂青，小生承受不起，长者赐原不敢辞，然小生寒窗十年，虽愚鲁不堪并无寸进，但承家父家慈从小教诲，宦路通天，却当直取。因此，千户好意在下心领了，不管这趟青塘去不去，考场折桂，自当凭本事去取。”

张千户听了这话，心里凉了半截。本身他既然看上了王二，去不去青塘可由不得王二自己。这趟差事，事虽机密，但承事之人还非得是个fēng_liú书生不可，暗龙卫虽手眼通天，但事起仓促，从内部临时找个合适人选还真不容易。本来准备就硬着头皮找个清秀点读过书的龙卫硬上，但碰巧一路遇上这个看似不知世事的小秀才，正是瞌睡遇上枕头，王二愿意挺身赴险也就罢了，就算他不愿，以暗龙卫的手段，威逼利诱怎么也绑着去了。没成想半路出来个宁佩曦，看情形最近和这二货书生好的蜜里调油一般。宁佩曦小人物一个，可她背后的靠山连大档头也得让他三分，真惹恼了这位姑奶奶，掀翻了桌子，事情还真没法弄。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准备以利相诱，谁想到人家还不吃这一套。

张千户无奈的说：“既然你不愿意去，我也无法。可惜朝廷精心布置十年的密谍和他将要传出的绝密消息就要无影无踪的消失了，死一个人事小，吾辈干这一行就得有为国捐躯的准备，只是拼命得到的消息传不出来，说不得今后就得用十万八万边关将士的性命去抵了。”张千户面色惨然的喟叹着。

“小生何时说过不愿前往？”王二不是没看出来张千户最后那段话里表演的成分，不过他最见不得人家摆烂、摆可怜的，民族大义什么的从小读的书里也比比皆是，虽然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要上当，但嘴里却鬼使神差般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小友愿往？”张千户大喜过望，眼睛都湿润了，挺身从椅子上站起来，抢步对着王二就是深深一拜。“立恒兄深明大义，勇赴险地，张机刚代暗龙卫两万七千名兄弟拜谢义士大义。”

这敲钉转角的一拜，生生把王二钉在了墙上，心里翻出深深地挫败感，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把持得住，怎么到了就这么没城府的被人家挤兑住了。欲待反悔出言拒绝，又实在抹不下面子，坐在那里面色古怪，哭笑不得。

张千户不给王二任何反悔的机会，立刻接着说：“我现在说的全是绝密，整个暗龙卫也不过指挥使以上聊聊五六人知道，命令全凭口述，不能见诸任何文字，请小友谨记。海罕卫几年前已有反迹，朝廷卧底之暗龙卫正是指挥使乌塔之女诺敏的汉文老师，这一年间海罕卫封闭了所有与外界的进出道路，该卧底亦音信全无。日前，他却传出信来，信使被截杀，密信被抢去一半。信使拼死到得兰州既已毙命，剩下的半封血信只言有重大消息，且情势紧急，危在旦夕，求紧急接应。而为了不打草惊蛇，朝廷却不能派兵前往边界，而一般的汉人进入却又千难万难，所以王兄这次前往，身负重担，决定着青塘未来的兵戈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