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劫难(1/2)
兵荒马乱,灾害捉弄庄稼人,抢穷人没甜头,九连山土匪开始打富裕人家的主意。唐家大院,处处招风。跑马帮的米二,李家彩总防着他。他脑子活,凡事恰到好处,让人摸不透虚实。李家彩当马锅头,始终抓不着他的把柄。米二留一手,当然不会给李家彩轻易掐着要害。可自从李家彩专职管家,重生换作马锅头,赶马路上,米二开始抖擞鬼点子,不急不慢地温没啥子经验的重生。
李管家手头事多,一时也把米二忘脑后。
米二呀,九连山土匪的种,真他妈狗不改吃屎,一身的坏点子。自上次带顺子上山,看着家里靠劫抢为本行的妹子出头了,心里就闪过动唐家的念头,当时内心还存点感恩,及时打消念头。如今,心头没那回事了,马帮换成重生领队,他自认为来了机会,开始冒出坏心眼。重生呢,念及与米二领上九连山的旧情,总信得过他的米二叔。米二脑子灵活,赶马路上,每次帮着出的点子在理,重生更觉得二叔靠谱。
重生哪晓得,米二终究是个野人,自始至终没在唐家养乖,骨子里的坏水,半点没漏。多年马帮,米二早把唐家的事情摸得个透,借着马帮一路的便,捡着紧要消息,三天两头传给妹子。
有线人,米花底气实足,当着匪头刘大用夸下海口:“一定下山干桩大买卖。”
土匪抢人向来有规矩:专整远路人。
米花清楚,占着九连山山头,如果在周围劫唐家马帮,明摆着的事,会给山寨的兄弟们惹难看。一等再等,直到得到米二再次放出确定风声,米花才决定动手。地点,贵州兴城东出十里路的老鸦嘴。
老鸦嘴位于南盘江中上游,林深树密,百米高的两面红石崖,倾直立在江边边,江面背拉成一线天。正是由于两面笔直竖立的崖壁形如老鸦嘴壳,所以人称这里“老鸦嘴”。江边两边红石崖,顶部差不多合拢在一起。当地人横放了几根老栗树棒棒,再厚厚铺一层杂木柴草,垫一层沙石土,就成了南下北往的马帮路桥了。路桥近乎自然天成,当地人便把此桥称作“天生桥”。
老鸦嘴,真邪!
此地的僰人,普有悬棺葬习俗。河道两边连猴子都爬不上去的岩壁,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数十口棺木。一些摆放崖壁自然凹陷处。一些挂在笔直岩壁:僰人智慧,岩壁凿出高低一样平的石洞,夯实两根粗木棒,棺木直接放在横木棒上。天长日久,棺木板自然塌落,只剩两根横木。石壁凹陷处的棺木,自然朽塌,除几片尸骨和几个随葬的陶罐,绝大多数都不见什么残留物。木板板被风吹得干干净净,连乌鸦都懒得光顾。窜起的江风,被两面岩壁夹成一条长长的线带,“飍飍”抽风。嗅得出,风带很重的阴气。深不见底的绿荫塘,水面平静如镜,一点不会动。外面刮大风,百米深的绿荫塘仍只是小小涟漪。
……
米二早已传话给九连山的妹子:“多年不变,唐家马帮一去一回,必经老鸦嘴。这日有趟大买卖,下手的好机会。”
米二当然没忘提醒老妹:“马帮回时下手,死盯头骡。”
夜黑风高,老鸦嘴起风了,浸得人马阴嗖嗖的。
唐家马帮,驮着货物的大骡子靠近天生桥,放慢步子,蹄子探稳,一个接一个过桥。领头的黑骡子像个情报员。去时,走前面探路。回时,驮着大银子走马帮中间。好几次,遭遇不测,它总能摆脱困境,把赚得的大银子驮回唐家大院。骡马习惯了,每次经过那里,不受惊。赶马人也不恐惧。
重生习惯性地吼了几句:“哥几个,精神点。”
可话音刚落,“叭叭叭”几声枪响,头骡子刚要迈过桥,一头扑倒在石板路上。跟后面的受惊黑马,猛力倒退着往后挤,两匹乌骡子毫无回旋余地,摔下桥。
桥面太高,驮着重物的两匹大骡子掉到水里,一点声音听不见。
米二使的坏,一帮土匪王八蛋跟他里应外合,抢个正着。
几个赶马人,哪是对手,跟头骡后面的赶马人被一枪干掉。
米二故意振作精神:“操家伙!”果断拿主意,招呼另一边桥头的赶马哥动手。自己迅速朝枪声方向追上去。
重生也及时撵过去。
米二事先和妹子约好的调虎离山计。他心里最清楚:这会儿,老妹安派的人早溜了,枪声处不会再有事。追了一阵子,毫无半个人影,米二和重生迅速返回桥头。可这下才明白真正中计了:事先埋伏在路边的两个人,“嗖”地一下子窜出,取走头骡背上的两袋银子,一晃消失在树林子。道路非常窄,赶马人呼着骡马,挨个挤在小道上,以便骡马再受惊吓,拥挤掉下悬崖,看见钱袋子被黑影取走,也毫无办法。对着放了两枪,只是两条人影一晃便不见个踪影,赶马哥们哪里有那个中靶的枪法。
重生朝黑森森的树林不停放枪,弹夹子打空,才停住。
倒地的头骡,两只大耳朵热乎乎的,眼睛半睁,看着重生走近,慢慢合拢。
“这可怎么得了呀!”
老鸦嘴处,静悄悄的,唯独只有重生的哭声。哭声随风扶过崖壁上的老棺板,阴森森的空静,传得很远很远……。
出老鸦嘴,再走十来里山路就能到兴县县城。祖德老爷多方打点过的,马帮从没出过啥子大的闪失,哪晓得偏偏今日节骨眼上出祸事。重生被突来的意外彻底打乱了。
此一劫,彻彻底底,米二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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