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姐妹(1/2)

王管家喉咙微动，半晌拉脸露出一副苦笑，“那怎么好，道长在此等候，我再去问问老爷。”说罢，王管家就从偏门快步地进了门。

车马中，轻岚笑着击掌，“师父好生厉害！”

清元冷冷哼了一声，此刻虽还不见林之业本人，多少也让人猜到轻岚未来的生活不太容易。清元暗自摇头，自己早已不再理会这些凡尘俗事，然而关心则乱。

车马微动，王管家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他牵着马，往林宅正门的方向走去。

进了门，方才还冷冷清清的庭院，此时已有六七人在那儿等候，轻岚跟在清元的身后，见师父健步如飞，心中暗暗惊奇，看来师父对这宅院地形已经十分熟悉了。

过了三道门，远远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那人身段柔曼，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脚下迈着看似慌快的碎步向着这边过来。

离了有十几步远时，那女人才稍稍放慢了步速，轻轻一福，“见过清元道长，妾身有礼了。”

清元只是垂目，以示回礼，然后环顾四下，直问，“林之业呢？”

那女人一笑，“今日老爷本来是要亲自来接大小姐回府的，怎料制造局那边突然来了消息，说是有西边来的异域客商，要来谈笔大生意，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叫走了。就只好由我来接轻岚进府。”

清元并不掩藏眼中轻蔑，“由你来么，不知尊驾是？”

“道长健忘了，府里的人都喊我岫娘，从前我们也是见过的。”

轻岚一直默默听着二人的对话，这个岫娘她也曾听过，名叫李辞岫——林之业统共纳了三房侍妾，岫娘是其中最受宠爱的一个。

当年母亲突然病故，幼年轻岚被驱逐出府，似乎都和这个岫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今看师父对她的态度，轻岚也对这位岫娘多留心了几分。

清元又是一声冷笑，“府上什么媚娘、岫娘的太多了，着实让人记不住。难怪方才王管家那么快就回来了，原来林之业根本就不在府上，方才那些，不过都是你的安排了。”

面对清元如此直白的呛言，岫娘也只淡淡地瞥了轻岚一眼，仍是带着一分似有若无的微笑，“真是失礼了，待今日老爷回来，我可要当面好好向轻岚姑娘赔个不是。”

随后，岫娘全程尽地主之谊招待，举手投足间，俨然是林家真正主事的女人。而轻岚也看得出，每每她摆出这副“主人待客”的姿态，师父眼中都会无端升起一团怒火。

大抵师父生前，真的和轻岚的生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林宅尤其大，其中假山、流水、花园、湖泊、曲桥应接不暇……岫娘带着道长和轻岚在宅中慢慢逛着，不知不觉四下渐渐偏僻。

“岚姑娘自小上山养病，之前听老爷说是个喜静的孩子，我想来想去，专门为轻岚挑选了这里的院子，一个月前就让下人们来收拾了一番，添置家用，姑娘可再看看有什么缺的，来找我就是了。”

岫娘停在了一处院门前，两侧都是密密的细竹，地上落满了春日里换季的枯叶，怕是一向都没什么人来打扫。

院门上挂了块已经有些年头的牌匾，写着“璃贝轩”几个字，漆都掉了大半。

送到这里，岫娘找了个事由便走了，清元与轻岚一道进了这璃贝轩，也一道收拾了院落与房间。

“岚儿可要为师在这儿多留几日吗？”

“师父不必担心。”轻岚笑了笑，看了看四下的风景，“虽说这岫娘看起来不怀好意，可是挑的这处院落，岚儿倒真的喜欢得不得了，今晚师父是不是还要连夜赶回观里？明日山民们春耕祈祷，还等着师父主持呢。”

“也好。”清元默然，良久又道，“闲下来的时候，记得给为师写信。”

次日醒来，整个璃贝轩都还静着。

璃贝轩是个方方正正的小院子，进门是一条青石板路，直通屋子的正厅，两侧修了走廊。

院子西侧有一口水井，因许久无人用，井边的石栏还缺了几处口子，西边的墙外是一片小竹林；东边则借着走廊搭着藤架，约有七八米长，上面布满说不出名字的枯败藤蔓。

藤架尽头有一架秋千，看着也还能用。

轻岚已经醒了，一个人悠悠闲闲地躺着，早春的清晨还有些凉，耳畔忽然闯来一些由远及近的细微人声，还有一些翻墙响动，轻岚翻身下床，迅速披了外衣。

“就是这儿了，往里头招呼就是了，动作快点儿——”

只听得院子里传来几声清脆的声响，轻岚立刻开门外看，只见她昨夜收拾到半夜的院子里，此刻一片恶臭——有人拿陶罐装了些污水浊物，从院外掷了进来。

“哈，动作快点儿～”

外头的人还在扔，轻岚已经悄然攀上屋檐，见是两个比自己年纪稍小的姑娘正使唤着一个府里的小厮做这坏事，她们一个高些，一个矮些，看容貌与穿着，像是一对姐妹。

“阿姐，我也想扔～”

“别闹～一会儿灵哥哥就来了，小心弄脏了衣裤，再说我们哪有这个力气，都叫福子扔进去。”

轻岚听着她们的对话，手里抓着一把碎石头，拿了一颗，稍一用力，打在那小厮的手腕上。

“哎呦！”小厮叫唤起来，手里一滑，正要往院子里丢的陶罐立时落在地上，臭水溅了三人一裤脚，恶臭弥散开来，那对姐妹几乎跳了起来，仍不免弄了一身臭气。

两个姑娘捶打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