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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了往日,慕竹定是一记冷哼便可令他无地自容,可慕竹自琴桦口中听到过萧启衷心之言后,对这俊俏徒儿是越看越喜,此刻却也是懒得苛责,继续道:“你秉承圣龙血脉,有着一身仁爱赤子之心,将这份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延续下去,你的境,自然不差。”
萧启似懂非懂,稍稍点了下头,旋即凝神提气,稍稍闭上双眼,在院中却是随心使出一路拳法,这拳法先前看来却似是杂乱无章,可萧启却是未曾有丝毫介怀,按着老师点拨,一路随心,拳风渐渐变得柔软机敏,迂回之间已能带出许多气劲修为,慕竹站在边上细细品味,却是不禁露出赞许之色。
萧启一套拳法打完,忽觉体内舒畅无比,浑身血脉较之先前明显有开阔畅流之意,不自觉间已是心随意动,萧启自幼性情软弱敦厚,故而心境之中犹如清溪缓流,运起功来便是柔和微润,然他又身负圣龙血脉,这看似润物细无声之拳法,却又蕴含着充沛的内劲,叫人不可捉摸。
萧启站在原地稍稍回味,对刚刚慕竹点拨之语却是有了明显的理解,当下朝着慕竹言道:“原来这就是老师所说的‘境’,确是较之往日大有不同,想来烟波楼诸位老师都是心境高深,自成一家,这才能在各自领域登峰造极,无往不利。”
慕竹微微点头,继续聆听着他的理解。
萧启得慕竹肯定,自是心怀大畅,继续分析道:“琴桦师傅看似古灵精怪,实则韧劲十足,能于大漠狂沙之中潜伏数日,一举刺杀匈奴首领拓跋宏图,是为‘韧’境;惊雪师傅天生傲骨,视天下男儿如无物,常年居于军中,是为‘傲’境”;琴枫师傅御剑于心,与紫衣剑同寝同生,是为‘痴’境;而素月师傅,她…”
萧启稍稍沉默,仔细回忆起与素月相处的感受,只觉素月看似温婉平静,可心中却是韬略纵横,朝中大小事务处理起来均是风行雷厉,毫无半点马虎,萧启一时之间竟是寻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得尴尬道:“素月老师心智无双,想来也是极为厉害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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沷怖頁2u2u2u、c0m慕竹轻轻一笑,却是微微摇头。
萧启见状连忙问道:“老师,我,我说错了?”
慕竹却是转过身去,目光向着南方天空瞭望,缓缓道:“其实,她们四人之中,素月的心境是最差的。”
“啊?”
萧启稍稍一愣,想也没想便问道:“怎么可能,几位老师之中启儿明显觉着素月老师最为深不可测。”
慕竹温言道:“若论天资、论修为,这世上能比得上素月的怕是一个没有,她五岁与我一起随家父启蒙,十岁修为便已不在家父之下,奈何其心却一直难以平静,对这世间百态均是有心涉猎,行政、行军、行商,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精通,以致于在自身修为上反倒是有所瓶颈,这些年来我让她潜心于琴、茶两道,是为了让她调整心性,可她依旧难有寸进。”
“这…”
萧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得低声道:“样样精通有什么不好,在我眼里,素月老师便是与老师一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如今有她镇守在南京,我们这次北伐才能安稳如山。”
慕竹继续摇头道:“若是心境坚定,样样精通便是天才圣人,可若是心志不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便是她最大的弱点,也是最为致命的弱点。”————————————————分割线————————————————“锵锵锵…”
烟波府屋檐顶上,素月仍在不断的挥弹着古琴,琴声阵阵,恰如刀箭齐飞,内劲十足,让那已受重伤的吴越艰难招架,眼看便是不支之时。
“豁出去了!”
吴越闷声咬牙,如此下去自不是办法,索性不再闪躲琴音气浪,一个飞纵已至素月跟前。
素月秀眉蹙起,见他竟是毫不畏死一般靠近过来,当下双手齐挥,两道凛冽琴音轰鸣耳目,直摄吴越心扉之处。
如此近的距离,吴越哪里能够硬挨这一记攻势,可他心意已决,即便是胸腔之中鲜血狂涌,也并未因此退却,顶着这琴声强行跃至素月眼前,四目相对,即便是此刻他身形狼狈,可他却依然熬了过来。
“嘿,素月,你且看看我这张脸。”
吴越语声阴侧,发出了一阵得逞般的笑容,素月蹙起眉头,隐隐觉着有些不妙。
果然,吴越抬起右手袖臂,便在自己脸上稍稍一抹。
右臂落下,可长在脖颈之上的面容却彷佛换过一般,此刻呈现在素月眼前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不过二十余岁,气宇轩昂,精神奕奕,刀削似的面容之上却是处处透露着一股英气,这是昔日太子萧驰的面容,也是那日吴越行刺商承之之时自那傀儡人脸上所撕下的面容。
“铛”
的一声,素月右手微微一颤,那本是韧性极佳的上古名琴焦尾琴弦应声而断,素月赶紧抽回了手,望着这“萧驰”
的面容,身形具颤,不知所措。
“素月小姐果真是个痴情种子,这位太子殿下去世多年,想不到素月小姐还如此记挂,便连自己所造傀儡的脸上都要彷制成他的模样,”
吴越见她已露慌乱之色,登时朝前一探,强忍着胸中气血不畅之感,再度使出那“分身”
之术。
一时间素月四面尽皆被人围住,而围拢她的不是别人,便是她这些年里朝思暮想的未婚夫婿“萧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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