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1/3)
再有,这张方子上的八味药,不必煎成药汤端给她,依着她的脾气,大约是不会吃的。你让药庐将方子上的药材碾作细细的粉末,做成馒头窝窝一类的面食,并在里面加上适量的咸盐,日日端给她吃,只要她一用膳,就让个丫鬟在一旁候着,劝她多吃一些‘杂面馍馍’。”/p
熠迢默不作声地听完,然后又有了微词质疑:“萧姑娘现在明显是风寒加上外伤,不该弄太油腻的吃食给她吧?老鸭汤太油了,鸭肉是寒性的东西,冬日里我们这儿都不吃的,就算真端上桌子,做的也是姜鸭,岂有不放姜去寒的道理?而且萧姑娘她说了不看大夫不吃药,熠迢的胆子小,实在不敢把药乱拿给她吃。”/p
“不敢把药乱拿给她吃”,这其实并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他不敢把夏暖燕开的药,拿去配给萧姑娘吃。这药方儿他虽然看不懂,可食材的寒凉温热,适合给什么样的人吃,他却能分得出,从来没听说过,给风寒病人吃寒性的鸭子的道理。再加上打从头里,他就觉得夏暖燕行事不如萧姑娘稳妥,有点儿做事不着调的感觉,因此对着这个即将成为他主子、可目前论起来还不是主子的少女,他就忍不住将心里一直憋着的那点不顺眼,全转化成对她的不满,几句话跟她顶起来。/p
而被委托了找夏暖燕要蜂毒解法的熠彤,也一直没有离开,就在耳房外面候着,等姑奶奶夏暖燕大发慈悲的时候,给人家昕园的中毒者指条活路。据昕园管事说,依稀听哪个下人说,夏暖燕是知道蜂毒解法的,可是她之前说得太快,听的那几个人又都是大老粗,就没传好话,这才摸门找到清园来。人家都开了口,至少也得给讨句回话吧?/p
夏暖燕不紧不慢的拖延着,熠彤也只好在外面干等着,此刻听见熠迢出言“顶撞”了夏暖燕,他连忙低声斥道:“嘿!怎么跟奶奶说话呢?你忘了上一次的教训了,你失手将奶奶赠给爷的信物,一条羊毛护腰给烧了个洞,当时把爷气成什么样子!”/p
熠彤口上这样说着,心里面倒巴不得夏暖燕这一次下不来台,在下人面前吃点儿排头,谁让她总是这么不着调呢!而且前前后后,她害公子吃了多少苦头!/p
夏暖燕倒听了一桩新闻,自己“赠给”孟瑄的一条羊毛护腰?那个明明就是她做给母亲的护腰,被患有怪异“收藏癖”的孟瑄给调换走的……呿,他居然还好意思跟别人说,那是一件馈赠品,真是厚脸皮呀那个家伙。不过眼前,熠彤熠迢二人正四只公牛眼瞪着她,既等看她下不了台,也等着她给出一个可以医治蜂肿的办法。真是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哪,看来都对她的积怨不小。/p
她眯缝着眼,慢吞吞地说:“熠迢你说你胆子小,我实在不敢苟同,你们爷就在外间睡着,你却在这里同时慢待他的‘两位’好友,你实在是个胆儿大的,等孟瑄养好了伤,我一定要问问他,通常对于这种情形,该怎么处置才算妥当。”/p
熠迢一愣,不说话。而熠彤听她狐假虎威的搬出了孟瑄来,连忙赔笑道:“奶奶别上火,他一个目不识丁的笨家伙懂得什么,不过胡乱说说,奶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他的气。要是告诉了爷,我们没好果子吃,一场冤枉,您也会缺一个向导呀。”他轻声提醒道,“您对这座别院乃至孟家都是一无所知,旁的人也不认得多少,我和熠迢,可算得奶奶你的故人了。”话中俨然有点儿倚老卖老、自矜资历的意思。/p
而熠迢更是不客气地抓住夏暖燕刚刚重点强调的“慢待‘两位’公子的好友”说事儿。他抗议道:“小的可不敢不尊重萧姑娘,她为公子操碎了心,这份情操,着实让人感怀。”/p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大将夏暖燕放在眼里喽~~~明明这位夏小姐什么都没付出过,没跟随公子闯荡过,没朝夕陪伴过,没嘘寒问暖过,就将他家那位感情白痴的公子,一颗纯洁如小白鸽的少男心给骗走了。而萧姑娘母亲式的照料,简直堪比公子的亲娘,事无巨细地为他操劳着,最后几乎快被使唤成丫头了,还是没让迟钝的公子开个窍。两厢对比,夏其不公!/p
想到这里,他几乎都不再掩饰对于不劳而获的夏暖燕的轻视。尊重么,是需建立在长期相处、信托的基础上的,但凭一个身份一句威压,就想让他低下一颗高贵的头颅?没门儿!/p
“是啊,萧姑娘的确是一名奇女子,对孟瑄也是情义并重,”夏暖燕感概道,“我夏尝不敬佩感念她代我照顾了孟瑄多日。论起来,孟瑄变成这样,跟我有撇不开的关系,原本应该我来照顾他才对,可恨我自己身子不争气,紧赶慢赶,也只能赶在今日到扬州,从萧姑娘手里接过本来应该我来做的活计。看到她累成这样,而孟瑄也闹得一团糟,我真是非常愧疚,这才不顾医术粗陋,要给萧姑娘瞧瞧病。”/p
听她如此说,熠迢立时觉得胸腔通畅了一些,又问:“萧姑娘醒了才能吃药,可她又是坚决不肯看大夫的,之前也有两个不知好歹的郎中来给她治风寒,都被她赶走了,怎么办?”而旁边的熠彤连忙睁大眼补充说:“他说的不是你,而是两个真正的大夫,请切莫误会。”他叹气,熠迢是怎么搞的,未来的真正主子是谁,长与没长眼睛的人都能闻出味儿来,熠迢怎么一点都不巴结?/p
夏暖燕微笑:“是啊,我又不是正式的大夫,给萧姑娘治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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