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凭记忆苦苦寻觅 程向东一无所获(2/4)

尧箐小姐迟疑片刻之后，撑起伞，走出店铺，朝东街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往中街和西街方向走去；阿香朝雨幕中的东街看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p

程向东走进一家桃酥、金果等油炸食品店，转了一圈之后，走出店铺。二墩子紧跟其后：“程少主，你想买什么吃食啊？”/p

“一种油炸的吃食，有小拇指长，比馓子稍微粗一点，上面沾着很多黑芝麻——我把他叫做‘芝麻酥’。”/p

“在我们这地界，没有程少主说的这种吃食。”/p

二墩子领着程向东走遍了东街、中街、西街和南街，没有寻觅到这种吃食。/p

东街，中街和西街各有两座石桥，但几座桥的模样和程向东记忆中的那座石桥大相径庭。/p

歇马镇的石桥，都是坡度比较平缓的石拱桥，而且没有石阶，上面可以走马车，石桥的栏杆上也没有石雕。程向东记忆中的石桥的坡度比较大，而且有一级一级的台阶，上面不能走马车，只能走人。/p

石桥的栏杆上雕刻着很多鸟兽，母亲经常抱着他站在石桥的栏杆边看在桥下穿梭往来的木船。/p

歇马镇的石桥下有船只往来，但河岸边没有柳树——什么树都没有，无论哪条街的河岸边，程向东都没有看到一棵柳树。/p

河岸两边密实的人家使柳树失去了生长的条件，人家的屋后是河水。小木船倒是有不少，但都停在人家后面的码头旁，而不是停在柳树下。/p

二墩子说，流经歇马镇的两条河都和歇马湖相连。这两条河分别是镇南河和镇北河。湖水从歇马镇东边——或者西边流入镇南河和镇北河。/p

由于两条河道狭窄，桥的高度有限，所以，所有停在——或者行驶在河面上的木船都是小木船——而程向东记忆中的船则是比较大的木船。/p

在程向东童年的记忆里，也有一个很大的湖——这是他在看到饮马湖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的。/p

之前，他的睡梦中时常会出现大片的水域，这大片的水域应该就是潜藏在他记忆深处的湖的一种表现形式吧。/p

在他的记忆里还有一条很长、很热闹的街道，街道的两边，商铺林立，而在那些店铺中，卖吃食的店铺最多。/p

母亲经常抱着他在这条街上溜达，每次溜达，母亲都会买一样东西给他吃，这样东西就是程向东所说的芝麻酥——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味道。/p

因为自己当时年纪尚小，还没有到能记事的年龄，只知道东西好吃，并不能准确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只依稀记得它的样子。/p

跟随程家班走南闯北，每到一个地方，他就走街串巷，寻觅这种吃食，但都没有结果。他经常暗自思忖，那一定是一种特有的味道，可能是属于一个特定的地方——一定是某一个地方特有的小吃吧。/p

每一次失望而归之后，他总不免有些气馁。/p

他长这么大，东西吃过不少。所以，他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中的味道会被冲淡，并且越来越模糊。/p

万幸的是，他还能记得芝麻酥的模样。特别是附着在馓子上的黑色的芝麻，小时候，他不知道芝麻为何物。/p

稍大以后，他终于知道那些附着在馓子上的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原来是芝麻，油炸的东西，他也吃过，于是，他多少想起了芝麻酥的香味——在油炸食品上撒满芝麻，那一定是一种又香又脆又酥的味道。/p

在程向东的记忆里面，比较完整清晰的画面是：一座石拱桥，石拱桥的栏杆上雕刻着很多鸟兽。/p

桥下有一条河，河边有一棵盘曲嶙峋的柳树，柳树下停着一条大木船，一根绳子将大木船拴在柳树上。/p

这些东西是经常出现他梦境中的情景——小时候，母亲和几个女子经常抱着他在这座桥上、这条船上玩耍，从他两岁离开爹娘的怀抱开始。/p

一直到今天，这种情景一直是他梦境的主旋律，石拱桥、小河、柳树、木船，包括大街，这五个影像铭刻在他的心里。/p

他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梦境中的影像能向更深的层次，更大的空间拓展一些，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p

他也曾退而求其次，只希望梦境中的小桥、小河、柳树和木船能清晰一些，这样，他就能循着小桥、小河、柳树、大木船的模样和特征找到自己的家——找到自己的生身爹娘。/p

遗憾的是，梦中所有的影像都很模糊，记忆中的影像同样也很模糊。/p

关于家和爹娘的记忆，只停留在两岁。实际上，那时候，他还不到两岁，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屁孩的记忆里面能储存多少清晰的东西呢？/p

在他的记忆中，他对石拱桥栏杆上雕刻的东西印象尤其深，因为，他常在桥上玩耍，喜欢抚摸桥栏杆上那些镂空雕刻的小动物，然后透过那些镂空的缝隙去看行驶在桥下的船。/p

桥栏杆上雕刻的物件是什么样的鸟、什么样的兽，其影像也是模糊的。/p

万幸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岁月的流逝，储存在他记忆中的东西并没有消失，一个想了很多年的。/p

念念不忘的东西，怎么会消失呢？程向东就是凭借记忆中这些模糊的影像去寻觅记忆中的家和亲人的。/p

在程向东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