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命，人为还是天定！(1/2)

其实，就算那天正令书扬什么也没有说，凌月心里也是隐约知道的。

他的时间只怕是真的不多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显，就算她再如何迟钝，又怎么可能还感觉不到？

安墨予施针的时间总是在不断的加长，加长……

而每次他施完针之后，正令书扬的精神和气色也都越来越差。

最初，他还能一施完针就下床四处乱跑，惹得安墨予总是要追着他跑，才能叫他喝下那碗药。

可是到了后面这几日，他却不得不在床上躺上好一阵子，才能勉强恢复些许力气，下床来走动走动。

虽然他依然还是如往日一般，整天都是笑眯眯的。

但他脸上的苍白，却无法掩饰他身体的日渐虚弱。

尤其……安墨予的神情，也是一天比一天的阴沉了下来……

这天清晨，天气很好，云层是薄薄的，像蚕丝一般，阳光暖暖的透过来，温度铺满了整个天地……

凌月如往常一般，在正令书扬的卧室外面等着。

可是安墨予进到他的卧室里，前后还不到五分钟，居然又重新走了出来。

凌月心中莫名的跳了一下，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慌乱：“安先生，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朝卧室里张望了一下，不知为何，心跳忽然七上八下的：“书扬他……”

安墨予神情闪烁的看她一眼，眼中神色复杂而痛心。

他万分愧疚的垂下头去，叹息一声，无比沉重的说了一句：“王爷他要见你，姑娘进去吧。”

心上仿佛有巨石顷刻间压下，心猛的往下一沉！

凌月的脸色已蓦地变白，忽然间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这弹指间冷却，手脚冰凉，身体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安，安先生……”抱着仅剩的一线希望，凌月慌乱而无措的问道：“你，你不用先替书扬施针吗？等你施完针了，我再进去就是……”

安墨予的眉心紧紧收拢，双手紧握成拳，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动着。

一句话简单的话，他却说得无比艰难：“不必了……姑娘进去就是！”

说完，他再不做停留，埋头从凌月身边飞快的擦肩而过！

只是凌月不知道，在她没有看到的瞬间，安墨予的眼中早已是一片湿润，泪水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是安墨予长大成人以来，掉下的第一滴眼泪……

痛恨自己的无能，愧疚于父亲欠下的债，更痛心于即将失去一个他将之视作朋友的人。

有一身叫天下人都仰望的医术又有何用？

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再厉害的医术也只是鸡肋！

凌月呆呆的站在原处，任他从自己身边逃离，没有追问。

不必了？

安墨予说不必了……

什么意思？

他是说……他的银针，对于书扬已再无作用了，他也已经无力回天了吗！

不！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眼中酸胀起来，凌月蓦然惊醒，疯了一般朝正令书扬的卧室里跑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脸上一阵阵的冰凉，泪洒了一路……

“书扬！”

气喘吁吁冲到他面前，却看到他静静的坐在床沿边，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向上扬起，笑得如同外面那铺了满天满地的阳光。

他总是温暖的……

就算此刻，他苍白的俊颜之上已满是病容，生命的气息如此脆弱，可他依然还是温暖的……

“书扬……你……”凌月定定的看着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泣。

可是情之所至，伤心之极，无论她如何努力的去克制，却始终也管不住自己的泪。

不管她怎么忍，也不管她怎么去拼命的擦拭，泪水却总是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像是永无止尽一般。

凌月的泪水显然刺痛了他的心。

正令书扬的眼神微微一怔，闪过了一丝怜惜。

但很快，他就温和的笑起来，抬起手臂，朝她招招手：“凌儿，过来。”

凌月听话的，一步一步的走近他。

正令书扬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方：“坐我旁边好不好？我有些话，今天必须要告诉你。”

凌月下意识的就朝后退了一步，自欺欺人的摇头：“不……我不听……”

只要不听……他就不会离开了……

正令书扬无奈的笑了起来，别过眼，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伤感与不舍。

到了此刻，已近弥留，他才终于有资格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离去，是注定的！

因为他输了。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赢不了……

可是经历过这些，内心却仍然会觉得痛楚。

努力将那些本不该属于他的情绪统统平复下来，他这才重新看回凌月，有趣的说道：“凌儿，我不是要说那些你不想听的话，你坐过来，我说一些……让你开心的话，好不好？”

“开心？”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打算要哄骗她吗？

安墨予都已经放弃了，他的性命已然快要走到尽头，就算他现在告诉她叶辰回来了，她也是雀跃不起来，开心不起来的！

可是他却点点头，说得异常的认真肯定：“相信我，真的，你听了一定会开心的，我从不骗你，对不对？”

是啊，他从不骗她……

可是这次，凌月却不敢信他。

她